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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超市买菜,总喜欢去“武冈香干”专柜看看。看着那包装严实的香干、卤干、猪血丸子等,总要选择一种,带回家,或炒或煮或蒸,品尝着,回味着。
超市的“武冈香干”或猪血丸子包装精美,但味道还是不如同学琴送给我的。大概超市商品都是生产流水线制作的缘故吧。同学琴送给我的都是自家手工制作的,而且还承载着她的情谊,所以吃起来味道特别香醇。
琴是邵阳绥宁人,我俩同一天生日,她小我整一岁。我俩是卫校同学,毕业后各自回乡工作。四十多年的友谊,随着岁月的变更日久弥新。
琴知道我喜欢吃豆腐香干。八十年代初,我们在学校吃饭,豆腐或香干就是我的主菜,只要食堂有这道菜,它必定是我的盘中餐,百吃不厌。琴每次就投我所好,从家乡带豆制品给我。琴曾告诉我,武冈的卤味在明清时期是进御膳房的贡品。听她这么说,我那时对她带来的豆制品总是舍不得一下吃光,总是细嚼慢咽,让那种味道久久地在舌尖徘徊。
往后,她来我家或我去她家,香干、猪血丸子、笋干、包浆辣椒等,都是她给我的必备伴手礼。再后来,有了私家车,她都会绕道去武冈,专门买一大袋的武冈卤味给我,让我饱口福。打开袋子,武冈香干、猪血丸子、卤鸭、卤香干、卤鸡爪鸭掌等,应有尽有。这些卤味不辣,不咸,味道鲜美醇厚,吃到撑还停不住嘴。
几年前,我们自驾游,从道县取道绥宁,与琴相聚。住了一天一晚,才恋恋不舍地踏上回家的路。也许是琴置办的菜肴中那些武冈豆腐将我的味蕾激活,一路上心里痒滋滋地想再吃一吃武冈豆腐。打着带“礼物”回家的旗号,专门去了武冈。在武冈市中心医院附近找到一家卤味店。店铺并不大,临街门店,“百年老店”的门牌和门口排队的人群吸引我们靠边停车。刚下车,一股浓郁的卤水香味就充满了鼻孔。
店铺里卤味品种繁多,有兰花干、烘干豆腐、油炸豆腐、包豆腐、猪血豆腐丸子、豆腐丝等;还有卤香干、卤鸡爪、卤鸡翅、卤鸡腿、卤鸭掌、鸭脖、鸭架骨、卤猪脚、卤鸡胗鸭胗、卤牛肉等。排了很久的队,轮到我的时候,看到这些冒着热气的酱红色卤制品,选择困难症的我手里拿着一个夹子,行动迟缓,不知如何下手。在店老板不停的催促下,在一堆顾客的推搡下,我胡乱选了七八种。店家细心地将其分装封口、过称。付完钱,提着满满两大袋的卤制品,挤出人群,费力地将袋子放到车后座上。刚坐进副驾室,先生看着我,嘴角向下一撇,“哼哼”道:“你这是准备回家去做贩子啊。”浓郁的卤水味弥散在车厢里,我拆开一袋卤香干,首先就塞进了先生的嘴巴。他吧嗒着嘴:“嗯,真的好吃。”
武冈豆腐不论是煎炸蒸煮炒,做主材还是做配菜,都是不错的佳肴。如黑不溜秋的猪血丸子,琴每次都是腊月的时候自己亲手制作。它是豆腐和肉剁碎后的混合体,经过烟熏火烤而成。一个丸子可以吃两顿。吃前先水洗干净,切片汆水后,加几片腊肉,洒一点干辣椒粉合蒸,或用大蒜辣椒炒着吃,都是下饭佐酒的好菜。猪血丸子外表黑,内里酱红,切开有一种熏肉的香味。
味蕾是有记忆的。每每从超市买回武冈香干或猪血丸子,我都会想起琴给我的伴手礼,会想起武冈那家卤味店的卤味。现在很难吃到琴自己做的猪血丸子和她家乡的手工豆腐了。她退休后去了成都儿子那,做了两个孩子的奶奶。她自己想吃,估计也得依赖家乡的亲朋寄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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