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骨一科就闯进一个身穿黑色背心的年轻小伙。科室前的导医护士眼睛还没来得及眨,这个小伙已经三步两跨窜进主任医师陈医生的问诊室里。
陈医生方才刚送走一个患者,以为这个小伙是下一位患者,遂习惯性地伸手示意小伙落座。谁知小伙一个疯狗扑食一般往陈医生身上扑来。陈医生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缩两步,还不忘急问:“你这是干吗?”扑空的小伙子没有回答,站稳脚后又一次向陈医生扑将过去,这时他揪住了陈医生的前衣领,死死不放。这可把年近花甲的陈医生给吓得够呛,他结结巴巴地怯问道:“你你你……这是干吗?”
诊室外的导医护士和另外四五名排队等待问诊的患者闻声后,赶紧挤向诊室门口一探究竟。最靠前的导医护士则站在诊室内了,她大声喊:“你怎么可以打医生?”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小伙回头怒瞪着护士,继续吼道,“滚一边去,这是我跟他的私事!”说着,小伙又回头紧盯着陈医生。此时的陈医生眼见小伙子是赤手空拳,虽然被揪着衣领,但他的心里终归是安定了些,他调整了一下过度后仰的身体,站稳了脚,说:“小伙子,我看你挺眼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算你这个庸医还算记性不错!”小伙子咬牙切齿地回答,又拿眼睛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你们别上当啊,他可是个庸医!”
此时,两名手持短警棍的保安拨开诊室门口的人群,挤进了问诊室,并向小伙和陈医生的方向逼近,其中矮壮的那位保安厉声喊到:“奉劝你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我放你大爷,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带武器了?我说了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跟你们无关,都别靠近听见没?”小伙此时推耸了一下陈医生,他的神情显然更加紧张了。保安也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已然形成了僵持的态势。后边簇拥的人越来越多,细碎的熙攘声均不知所云。
陈医生此时心里反倒冷静了下来,“啊,小伙子,我记起来了,你是前几个月摔断了右手前臂的那个,是吧?”
“老头,算你还没有完全老糊涂,总算记起来了,没错,就是我。”
“你现在揪我衣领那么有劲,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嘛,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不妥吗……”
“好?好个屁,当初我怎么问你来着?我当时就问你——等我的手好之后弹不弹得了吉他,你怎么回答我的?”
“哦,这事?”陈医生作回忆状。
“你回答我说没问题的,你还说拆掉石膏后,再按时敷药,肯定可以弹吉他……可是,我现在根本还是弹不了。”小伙说到这里时,竟然略带了哭腔。
紧跟在保安身后的导医护士此时开声了,“这没道理啊,大伙也看到了,你现在根本就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一看就恢复很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再拍个片,让陈医生给你仔仔细细地看看,你至于这样吗?你这样闹可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不管,是这医生他说话不算话在先。”
此时,诊室门外边有一人笑着问道:“嘿,哥们,想问你一问——你摔断手之前会弹吉他吗?”
“不会!”小伙回答得干脆利落理直气壮。
“我尼玛,这不是神经病吗?”矮壮的保安顿时一个蹲身扫腿,一把将小伙撂翻在地,而另一个高个子保安也飞扑了过去,压在小伙身上。其他人也蜂蛹进来几位,他们瞬间将小伙压在地板上。人群中顿然响起这么一句话:“这傻逼叉根本不是摔断手,而是摔坏呀!?”
而站在最角落的陈医生一个劲地自己拍着自己的胸脯,此时他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无奈无辜模样。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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