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月属于花,那么四月开始进入叶的世界了。叶子已经泛绿,不知不觉。从此,树不再光秃秃孤单得只有枝干。灰喜鹊或者麻雀常来常往,更加热闹。飞来飞去的它们不在乎季节带来的变换,仿佛没有冷热概念,这真好。不像人类,下一场雨就加一层衣,禁不起凉薄考验,极容易妥协。棉衣看似闲置了起来,却还时不时拿出,作为抵御降温的武器。春天无常,如世事难料。人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冷热交替,街上的行人衣着各异,从棉袄到短袖,参差不齐,个中冷暖自知。其实人脆弱的时候,都不如一棵树经得起考验。
树的耐性,还在于它们善于等待。等待阳光,雨水以及温和的空气。陆续萌发的零星的绿叶不亚于开花的努力,比起花期的短暂,花的矫情,叶更善于隐忍,想着要走过漫长的三季,历经风雨,直到大雪纷飞,与人的一生无异。目睹尘间起起落落,一棵树以年轮清数岁月。像一个人从孩提走到暮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洋洋洒洒几场雨和雪的功夫。
四季轮回,日出日落,花相似,树依旧,人已面目全非,改了容颜,何处心之所向?就像迎面走来熟悉的脸,多日不见,恍惚间记不起。走散了的,还会再遇见吗?就像南飞的燕,春日如期往北,回到旧巢。就像上一个四月的紫藤,蔓延到今日,不变的根。
鲁小南于20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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