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的,不放心的,满眼的目送。最后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如生命 。
——龙应台《目送》
1
一夜之间,一只青蛙火了。
微信里,满是晒蛙儿子的朋友圈:
“我的蛙又寄来明信片啦!”
“蛙儿子社交真不赖,又去聚餐了!”
“今天周末,加班养蛙……”
……
老婆也未能免俗,
开启了自己的养蛙之旅。
我笑她:
“你可真行,俩儿子还不够你养,还要再养个蛙儿子?!”
老婆装严肃:
“你不懂,我这是提前体验一下“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
结果,养蛙三天之后,她嚷嚷着要把游戏卸载了。
我又笑她:“怎么样,养不动了吧?”
老婆放下养蛙的手机,看着我:
“老公,我这只青蛙每天就是吃饭、看书、睡觉,
门都不出一下,更别说旅行了。”
我接着笑:
“这游戏不就是佛系嘛,
讲的是随缘嘛,
你还非得让他出去几天不回家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他一个人在屋里的样子,好像我妈……”
老婆的眼圈有点红,我也开始难过。
这时,儿子醒了,老婆冲进卧室,我开始写这篇文章。
2
我懂老婆的心酸。
别人把青蛙当成了儿子,她却把那只孤零零的青蛙换成了同样形单影只的妈妈。
上个月,因为要去上海出差,我提议,
干脆带着老婆孩子,还有岳母,一起去上海玩一圈。
一是带孩子去迪斯尼,
二是带岳母在上海转转。
每次岳母来北京照顾孩子,我和老婆都说,
咱们一定带妈在北京好好玩一玩!
可几乎每次计划都会泡汤。
直到最后几天才匆匆带岳母吃顿饭,去郊区跑一趟,算作补偿。
岳母总是说,要不是有你们几个儿女,我这一辈子怕是最远也就去一趟县城哩~
岳母半辈子都住在宁夏南部山区的一个村子里,
岳父在外打工常年不在家,
她硬是靠着给村里一个采石场的工人们做饭赚钱,
供三个孩子读书,长大。
可是,
我们的上海计划却被岳母一口回绝了。
问原因,岳母有点支支吾吾答不上,
老婆追的急,岳母随口说:
“太累了,孩子太小了,还是别去了!”
我和老婆又把详尽计划告诉岳母,扫除她的各种担心。
终于,看起来岳母被说服了,但她还是说:
“不行,要不你们去吧,我留下来带二宝。”
老婆佯装有点生气了,“有啥不行的啊,一起去就可以了啊!”
岳母看女儿着急了,终于说了实话:
“去一趟多贵啊,你们俩在北京不容易,能省点是一点啊!”
原来,岳母不去上海的原因是,
为了给我们省钱。
再回头想想媳妇那只蛙,
那只窝在家里不出门的蛙,
不就是我们“不爱旅行”的爸妈吗?
3
其实,“不爱旅行”的爸妈们又何止岳母一个?
前几年,我刚毕业就结婚,
没办法只好在北京租了一套又老又旧的小两居,
算是开启了我们的新婚生活。
房子不大,但比宿舍要强很多,我和老婆也很知足。
但每次走在街上看到小区楼一格一格的灯光,就在幻想:
什么时候我们才会在北京住上自己的房子啊?
那天,我父母从老家坐火车到北京,
算是第一次到我们的新家,
新租的家。
因为加班,没法去车站接他们,
就千叮咛万嘱咐:
别省钱,到了西站就去打个车。
结果,我加完班都到家了,
发现爸妈还没到。
打电话给老爸,
电话那头声音听起来很嘈杂。
爸说:
“儿啊,再等等哇,我和你妈就快到啦!”
挂了电话,我还在想:
是不是出租车师傅欺负爸妈不认路,
故意绕路呢?
这时,门铃响了,打开门,我傻眼了:
两个50多岁的人,
一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
老爸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
硬是爬上了六楼。
看到我开门,他们笑的灿烂,但也看得出疲惫。
我又气又难过,
“爸妈,不是说好了等我下楼接吗?
还有,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啊!”
我接下背包,哎呀,这还不重?!
忙拉他们进门。
爸喘着气,笑呵呵地说:
“不重不重,外边挺冷哩,怕你下来给感冒了。”
妈也附和:
“一点都不重,北京这楼层真低,没走几步就上来了。”
坐下来一聊,我们才知道,
原来爸妈为了省钱,没去打车,而是去坐地铁。
可两个人第一次坐地铁,
又看不太懂路标,上错了方向,
多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
我在想:
“爸妈带了那么多的行李,
坐了差不多快三个小时的地铁,
该有多累啊!”
想到西站地铁的拥挤,好难过。(此图为13号线)
4
吃完饭聊天,我又说起了晚上打车的事,
劝他们以后别那么省,累坏了身体怎么行,
总之,balabla一堆。
爸妈都笑呵呵地没说话。
我接着提议,周末带他们去周边散散心,
还商量着要不要过年的时候一家都去三亚玩一玩。
爸妈还是没说啥。
我想想二老也累了,就劝他们早点去休息。
爸妈进了卧室。
老婆热了两杯牛奶,想给爸妈端进去,我接了过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妈跟爸说:
“哎,能省一点是一点哇,孩子们在北京不容易,咱们得早点想办法给孩子们凑个首付啊!”
我眼圈红了,擦掉泪,把牛奶端进去。
还没说话,爸先开口了:
“儿啊,周末咱就在家里哇,给你带了好多老家的好吃的,知道北京东西贵,我们还去超市给你们买了一套厨具,明天我俩给你们下厨做点好吃的!”
我彻底泪崩了,然后大声说:“好!”
放下牛奶,躲进厕所,泪流满面。
5
爸妈不爱旅行的真相,
原来只是希望:
给孩子们省点钱,
让孩子们放心工作,
让儿女们过得更好。
“父母在,不远游”,而看看自己,却发现,
做儿女远游不回家,
做父母的只好远游去看儿女。
他们就像那只不旅行的青蛙一样,宁愿孤独地待在那个没有孩子的家里,也不愿意出门走走,更别说出远门旅行,除非为了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我又看了看那只蛙。
它看书的时候,好像当年父亲在灯下读我作文的样子;
它吃饭的时候,好像母亲一个人吃昨天剩下的小米粥的样子;
它寄来明信片的时候,好像爸妈在家人群里发来一条早睡早起的养生文章;
它收集四叶草的时候,好像我上寄宿学校要离家的时候,老妈递给我的一袋刚烙好的饼;
它带回家土特产的时候,好像爸妈从老家背了两大包我们爱吃的土豆红薯;
………………
写到这里,我又拿起老婆手机,看了一眼她的蛙,
发现它竟然出门了?!
哈哈哈,这个懒家伙终于出去旅行了!!!
但转念一想,
或许不是旅行,
他可能只是去看望远方的孩子们了吧?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不爱旅行的爸妈。
你们不爱旅行,却总想去看看身在远方的儿女,爸妈,你们辛苦了!
爱你们!
完
我是简书作者kris,
85后/二胎爸爸/会计在读博士/500强央企/减肥达人/马拉松跑者
这几年干过的丧心病狂的事有:
3年陪孩子读了300本书/一年大山支教/半年拿到10个500强offer/2个月在职考上了财经类top学校会计学博士/半个月训练完成首个马拉松/1个月瘦了20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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