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
文/小曦笔墨
这个春天,我被局限在村庄里,望着我很久没能看见的场景。从村头望到村尾,仿佛被定格在时间里,享受着安逸,同样也心存不安。那些我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过的人,也都在各自的局限当中。
我在村里住久了,便掌握了这个村庄的很多秘密,比如谁家有几亩地,谁家有多少孩子;谁家的玉米屯的多;村里还有多少棵树木,每棵树的长势如何;燕子又在哪棵树上筑了巢;还有家里的小猫怎样成了村里的常客……但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我掌握的这些简直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不务正业,他们只关心地里的庄稼种上了没有,每亩地能够打多少斤粮食,粮食的价钱多会儿才能上涨;田间的草锄了没有。虽然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农民必须上心的事情,但对于我来说,我关心的也许不是怎样种庄稼,我只负责去看望他们,等他们长得绿油油得一片时,我就站在地头望着它们,赞叹村里的人们种得庄稼长得真好啊,顺便再拍几张照片,轮到自家土地,等到除草的季节,便跟着爸妈在地里转上一圈,好奇的拨弄一下锄头,把草锄上一片,这些事还是能够帮上忙的,但绝不是一件能长久坚持下去的家伙什,往往太阳一晒,身上便没了力气,瘫坐在地头上,在阳光的沐浴下打个盹儿,爸妈常说我不是干活的料,我也常常惊奇爸妈那似乎使不完的力气。我们互相揣测着,也专注于做自己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个村庄到底住着多少人。那些搬去城里的人到了农忙时节也陆续赶回来种地了。天不亮大家就出村劳动了,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在做怎样的一件事,总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鸡还在不停的叫着,我早早醒来在村庄周围走走,一只鸡叫,引来远方不知何处的应和声,你一声我一声,似乎在相互试探彼此的位置,又像是在说着我听不懂的对话,就这样,持续半个多时辰,我也不说话,就听着着连续不断的叫声,看它们多久才能停止,它们见有听众捧场,反而更加卖力的表演了,一声长鸣,让我拍手叫好。我听累了,他们也唱累了。各自散场。
人心中有自己的早晨,鸡是叫不醒的,在天微亮的时候,人们悄悄爬起来,拿一把锄头,来到一片田地里,暗暗干起自己的事情来。
整个白天,只剩下空荡荡的村子。房子闲置在村庄里,树静静站立,鸟儿在屋顶飞来飞去。我生活在偏远的村庄里,不紧不慢的过着生活,不用担心有人来找,也不必兴师动众去找朋友。每天在村里溜达一圈,看看安静的村庄里多会儿出现了些嘈杂。
三轮车一辆一辆的在家门前驶过,拖拉机的声音仿佛要把墙穿透,在山头望望,地里分布着大小不一的人群,人们忙着播种施肥,过着一生中一个又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活是干不完的,有些活,不干没有,干起来一辈子也干不完。一场劳动换来另一场劳动,一群人替换掉另一群人,同一块土地翻来翻去,同一样作物,青了黄,黄了青。劳动——这永远需要擦掉重做的习题,永远的摆在面前。(刘亮程)
这个春天的村庄,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我是一个闲逛者,旁观者,我目睹田野上影影绰绰的荷锄者。所有东西都在生长,树绿的看不见枝干,草长得淹没了地皮。野菜被人摘了又摘,还在疯长着,一切都来时凶猛,无法遏制一般。我呆呆地望着它们逐渐疯狂,又眼见它们在人们的锄头中变得井然有序。
夜晚悄然来临,谁家的炊烟袅袅升起,野外劳动的人,看见自家炊烟袅袅,心中喜悦油然而生,灯火阑珊,一个村庄又有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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