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平四岁时,喜欢裸着身体在村里跑来跑去。那时候大家都缺衣服穿,小孩子长得快,干脆就什么都不用穿。
为什么从他的四岁开始写?可能他发育较慢,四岁才开始有记忆,能记得对他有影响的一些东西。
与其出生时相差不远,他依旧是黑瘦黑瘦。喜平跟同龄孩子一起玩耍时,总是喜欢将两小腿往外撇着,席地而坐。长期的不良坐姿导致他的腿成了X型腿。
但是就算光脚跑在村里速度也是惊人。刚开始有不良坐姿时,村里的大人们都嘿嘿笑他,李林和陈凤莲也是嘿嘿一笑应和众人。
当他X型腿成型的时候村里人笑着叫他“盘腿子”,对他分外热情。他受到了关注,因此不良坐姿成了别人关注他的点,他乐意成为别人的笑料。
这一年夏季大雨来时,炎热更甚往常。雨水滴到地上似乎要蒸发成一缕气,打到树叶上,树叶都萎了三分。
喜平实在不愿意穿鞋,跟下不下雨没什么关系。奶奶做鞋时总是往小的做,她的意思是脚可以挤小一点,鞋会越穿越松。
每次穿奶奶做的鞋对喜平来说都如同上刑,每次父母都告诉他忍一忍,他们也实在心疼这些个布料,不穿就要浪费掉,那时候没有多余的钱浪费在穿上。
这天,喜平光着脚,穿着小三角裤衩在雨地里奔跑,这件三角裤衩是他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
他本来有两个裤衩的,他最喜爱的大裤衩被妈妈陈凤莲拿去穿了。自从大裤衩成了和妈妈的共用物品后,裤衩就肥了太多,走着走着就会掉下来,慢慢就成了陈凤莲的专属衣物了。
虽然是小三角裤衩,比起以前的赤身裸体也足够体面了,毕竟今天他要去给心中的女神送信去。
信是他去南头小卖部处玩时,张家老板让他捎给刘小清的,老板实在不愿意白跑这么一趟,商人嘛,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信是什么东西喜平压根搞不懂,信上一个画有猴子的邮戳却足够吸引他。他小心翼翼地把邮戳翘起的边缘舔一舔,舔了许久,他把邮戳揭起,藏进了内裤中,就跑去刘家送信去了。
刘小清长的其实并不出色,只有四岁的喜平并不能分辨。刘小清到自家来玩时,礼节性地亲了他一下,在所有亲他的人中,她的脸是最光滑的,唇是最柔软的,最重要的是她口气是清新的,没有那么些黄瓜,大蒜和烟的味道。所以那时,刘小清是喜平心中最美的姑娘。
“我来送信哦!”喜平在李家大门口喊道。
没人理,他甩着腿又往门口走近几步“你家的信哦”大叫起来。
门边靠南的鸡窝里正下蛋的鸡被他惊到,“咯咯咯”地叫几声后就掠过喜平头顶飞走了。这时门被打开,走出来一妇人,头发蓬乱,眼屎还傲娇地挂在眼角。迪卡上衣已经磨的蹭亮蹭亮,喜平认得她,她是刘小清的妈妈,喜平叫她“老妈,我姐的信哦。”喜平甩甩手上的信,伸头往屋里找刘小清。
“哟,盘腿子亲自来送信啊?这么棒啊!她不在家,你把信交给我就好”刘小清妈妈笑着应道。
喜平被表扬了,骄傲道“我很厉害,我的鸡鸡能变大咧”
他意识到自己鸡鸡能变大,是有一次村北头彭有亮家的媳妇逗他,摸了两下他的鸡鸡,鸡鸡自觉的就翘了起来。然后周围人都咯咯笑起来,以后他逢人就说自己鸡鸡能变大,很是自豪。大家也都很配合的赞扬他“真棒哦!跟盘腿子一样棒。”
刘小清的妈妈也同大家以往一样,咯咯地笑起来道“我不信,你拿出来我看看。”
喜平倔强地脱掉小三角裤头准备表演 印有猴子的邮票就掉了出来。
“咯咯咯,哟!盘腿子生个猴子出来了哦”。
喜平往地上抓起邮票,甩开盘腿子就红着脸跑开了,他认得那个笑是嘲弄自己,逗自己的!
跑回家后,喜平越想越气,遂跑回去在刘小清家鸡窝里偷了两鸡蛋,当做复仇,又甩开腿一溜烟跑回了家…
村里从此南头到北头总能看到一个跑的飞快的小黑猴,跑起来两个小腿往外甩,停下来就告诉别人他的鸡鸡能变大,他是四岁的喜平,他有个外号叫“盘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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