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近几日,在亚洲东部进行着一场全球最大规模的人类大迁徙活动。这次迁徙几乎动用了目前所有形式的交通工具,大到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小到三轮、摩托、自行车,在浩浩荡荡奋不顾身的庞大队伍面前,任何势力都显得苍白无力难以阻挡。从世界看,各个国家都有为数众多的群体参与其中,纷纷从四面八方向这一地区聚拢;从局部看,这一地带的人群更是蠢蠢欲动,几近失控,有南来北往的,有东西奔走的,这种前赴后继、不计成本、杂乱无章、繁忙穿梭的恢宏景象让各国生物学家都无比困惑,从学术的角度绞尽脑汁也无法解释清楚。
还乡过年
其实,这个重大事件的每一名参与者,内心却是无比笃定,目标也是再清楚不过。过大年,这一中华民族亘古的传统,任由时光洗礼,朝代更迭,至今依然历久弥新,岿然不变。这是我们伟大民族特有的一种仪式感,对于炎黄子孙来说,早已是融进血脉,透入骨髓,任谁也割舍不断的既有存在了。
过大年,响大炮,大人小孩哈哈笑。这一儿歌现在已经很少听到了,能响大炮的城市也是越来越少了。可是回家过年的行期,却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对常年奔波在外的游子来说,过年,就是抚平那一抹时常萦绕在胸难以释怀的乡愁最好的良药了。有个成语叫近乡情怯,当久别的一幕幕曾经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的时候,往往会激发出一种时空错乱的酸楚,使得双颊不由地一抽,经由鼻梁直冲眼眶,瞬间就泪眼朦胧了。儿时的记忆、父老的身影、一箩筐的陈年旧事,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似春水泛滥,汪洋在胸间了……相信这是大多数游子归乡心情的真实写照。过年回家,最想见的就是在电话里絮絮叨叨了一年的父母双亲,最怕见的也同样是二老日渐佝偻的身影和逐年又添的白发。好在有孩子们,一阵叽叽喳喳的撒娇再加各种卖萌,逗得老人早就忘记了病痛,心里嘴上乐开了花儿。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生意场上成功了,还是官场角逐失利了,不管是金榜题名了,还是名落孙山了,尽管境遇相差悬殊,回家过年,却是大家不谋而合的共同愿望。只要一踏上家乡的土地,平日里修炼的各种七十二变,就会一下子被废了功力,打回原形。往日被人喊惯了这总那长的,生生地给换成二臭蛋、狗剩子,一串串洋气嗲气的英文名字,翻译过来原来是翠花儿、黑女子。不管你在电视新闻里再怎么高高在上、让人仰止,在小时候抱过你哄过你的大叔大婶面前,你永远还是那个曾尿湿过人家大半个皮袄的小屁孩儿。想起刚参加工作时,一开始总是不太想接待老家的来人,一是担心同事异样的眼光,二是头疼他们从大事小事到杂事没完没了的相托,估计在他们心中,我在省城上班就是手眼通天了,起码也比县长乡长大多了去。但是后来的一次过年回家却是让自己改变了看法。那一年自己的时运是如此地不堪,工作出了意外差错,工资奖金被扣,晋职机会被取,竞争对手趁势打压,各种负面影响不时向周边扩散,情绪跌进低谷几近抑郁。自己感觉无力再撑下去了,于是就趁年底逃亡一般躲回老家。回去后本想宅在家里不出门,却出乎意料地,竟然生生地被乡亲们搞成了衣锦还乡。每天登门看望的一拨接着一拨,吃饭也是东家一顿西家一顿,不去谁家都与你真急。乡亲们对你那种火辣辣的期待,五体投地的崇拜,掏心挖肺的劝酒,曾让几近失去信心陷入自卑泥沼的自己重获信心,浑身蓄满了能量,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豪气干云。从那时起,自己才深深地体会到,乡里乡亲,是你的根系所在,是你走到哪里也剥不开扯不断的血脉,人生的风筝哪怕飞得再高再远,他们就是永远撑着你拽着你的那根长长的丝线。
还乡过年“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村里的除夕夜早已被阵阵爆竹声炸翻了天,守夜人们的笑语此起彼伏。红火的故乡不时召唤着在外的游子:世界再大,也要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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