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书里看世界,有人用脚步丈量世界。读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这位北大中文系的文青,可以说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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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去捷克,作者是如此描写:
我凝视着那被橘黄色灯光点亮的窗户,我知道赫拉巴尔、卡夫卡、哈谢克、扬·聂鲁达都已经离开人世,但我相信,这座古老的城市一定还保留着对他们一生的记忆。他们都是这座城市不朽的幽灵,是遍布在布拉格无数个幽灵中的佼佼者。
在布拉格无数的游荡者中,卡夫卡无疑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他喜欢漫步在午夜的布拉格构思故事,一旦成形,就折回自己的小屋奋笔疾书。我试图在布拉格寻找卡夫卡的幽灵:他经常光顾的CaféLouvre,如今依然生意兴隆;他曾经任职的保险公司的大楼仍然巍然屹立;还有他常去看电影的卢塞尔纳影院——要知道它的设计者正是捷克前总统瓦茨拉夫·哈维尔的祖父。
而我去捷克,是在冬天出差,正巧有个周末,找了个地图,看有什么景点,就按图索骥一个一个打卡:布拉格老城广场、天文钟、魔鬼教堂、伏尔塔瓦河、查里大桥、布拉格城堡.....印象中古城美的像童话,至于这个古城历史中名人,只知道电影《布拉格之恋》,是捷克裔作家米兰·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改编的,但我也没有去寻觅其中的踪影。
比对一下,同样在欧洲作者是文化苦旅,他脑子里装满了厚重的文化历史,我是文盲游荡在欧洲,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午夜降临前抵达》中,作者很清楚表达了他的写作理念,他试图在创作“旅行文学”。
美国作家保罗·鲍尔斯将旅行文学的写作者分为两种:写东西的旅行者(a traveller who writes)和去旅行的作家(a writer who travels)。前者兴之所至,后者则有更高的文学追求。我暗自希望自己成为后者:从广阔的世界汲取经验,用文学的方式加以呈现,在旅行和写作中确认自我。
遗憾的是,旅行文学很少被当作一种严肃写作。很多人往往把它和流水账、攻略混为一谈。流水账和攻略自有其价值,只是与旅行文学不同。在我看来,旅行文学应该有一种更为严肃而精致的呈现——就像我们在毛姆、拜伦、查特文这些旅行作家的书中反复读到的那样。
我希望用文字再现旅程,我希望带领读者进入一种“双重叙事”:一个是作为叙述者的“我”,另一个是更庞大的外部世界:通过“我”呈现世界的面貌,而世界亦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我”。
《午夜降临前抵达》帮我确立了日后的工作方法:有目的地旅行、阅读、寻找素材、日复一日地写作。它也教会了我对作家来说更重要的品质:保持耐心、享受孤独。
写《午夜降临前抵达》时,我渐渐意识到中文旅行写作的意义:去表达那些未经中文表达的世界经验。
就我而言,外出旅行,有时我会写些流水账与攻略,有时什么也不写,当时没写,后来也就再没写作的热情。
很多时候,旅行于我而言,就是一种放空,甚至连攻略都不做。当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体验,去感受。那些突然出现的惊奇何尝又不是一种收获呢?
而此时读刘子超《午夜降临前抵达》,其中大量关于中欧的描述 ,也唤醒了消逝已久的记忆,虽然当时我连流水帐都没写过。例如:
在德国杜塞老街去吃德国猪肘,突然发现路过Heine Haus ,原来诗人海涅故居就在杜塞。
在比利时布鲁塞尔闲逛,突然看见Dinding书屋,原来丁丁历险记的作者,漫画家埃尔热就出生在比利时。
去荷兰阿姆斯特丹打卡景点Anne Frank House,才知道就是曾经读过的《安妮日记》就是作者为躲避纳粹而藏身于此所写。
去法国诺曼底,环境优美,碧海蓝天,绿树草地,正在沉醉壮美的风景中时,突然现入眼帘的大片美军公墓让人无比震撼。原来,1944年,盟军在此成功登陆,美英军重返欧洲大陆,彻底扭转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格局。
应朋友之邀去到荷兰小镇代夫特,原来这里除了盛产蓝瓷,还是画家弗美尔的出生地,他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根据小镇的一草一木绘制了17世纪的代夫特风景。其最伟大的作品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后来还被改编成电影,相信一定不会陌生,因为这幅作品会出现在很多博物馆中。
不管你是否记得,那些景点还在哪里,还有当年那些同行的人,藏在记忆深处。只是在某一个瞬间,突然被唤醒起来,但你很清楚,有些时光,有些人却永远停留在了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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