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下了一场雨后,气温又降了不少,在怡人的风徐镇,丁丁大众拉面馆里,已经坐满了人,老板丁小盐在后厨忙着炒菜,妻子莉莉忙着招呼客人,抬头瞥见门外那个捡破烂的男人,她摇了摇头,又朝后厨正忙碌的丈夫喊了一声:“你哥来找你了”,丁小盐先是一愣,问道:“哪个哥?”
“还能有哪个哥,乞丐哥!”妻子莉莉有些不满的说道。
忙完一阵之后,店里的客人没有了其它的需求,丁小盐满脸堆笑的朝门外一路小跑,把门外一个有些邋遢的老年人领进店里,找一个角落坐下,亲自给他下了一碗烩面。
这个老年人就是妻子莉莉所说的乞丐,一年前,自从丈夫丁小盐和他熟络了之后,他就经常来店门口,一蹲就是老半天。
他们开店碰见要饭的老人多了 ,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反感。这些老人提着一个破烂的袋子,手里拿一个瓷碗,见人就用哀求的口气说道:“行行好吧。”
对于刚开店的丁小盐夫妇来说,行善救济也是在做好事。可是施舍一次两次之后,他们像尝到了甜头一般,隔三差五总会来店外等候,等客人走的差不多时,他们会很有眼色的跺进店内。说着倒背如流的客套话,胳膊很自然的就伸直了,手里攥着的瓷碗来回晃动着里面的零钱。硬币和瓷碗撞击的声音,仿佛在向施舍的人炫耀着,又像是在提醒的店家。或多或少还是给一些好,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有一天上午客人不多,丁小盐闲的没事,便和那个经常来店里的乞丐聊了起来,聊天后才知道他的一些情况。
这位老人姓段,是本镇郊区后段村的一位农民,刚开始是和别人一起收破烂。后来收破烂无意中收到了一些违禁的物品,破烂点被公安机关查封后,儿子做生意失败,把老人一生的积蓄挤得一点不剩,没有办法他便干起了要饭的行当。
也不丢人,碰见乐善好施的主,说不定一天要的,就顶过去收破烂干几天的,最主要的时间自由。
丁小盐是因为一件事,才把段老伯请进自己的店内。
有一天丁小盐夫妇回老家办急事,客人没走完,他们就提前走了,把摊子留给了一位厨师。丁小盐告诉厨师晚上他们会回来收拾店面。结果一忙,当天两口子没有回店内。店内的卷闸门没有拉下。第2天清早他们返回店里看见一位老人睡在店门口,店内的物品完好无损。从此,丁小盐便对这位老人心怀感激之情。
丁小盐对段老伯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没有掺杂任何杂质。即便后来妻子略有怨言,也挡不住丁小盐对这位段老伯的热情,他只要看到段老伯站在这家店面的玻璃门,他就忍不住想上前嘘寒问暖,送上一碗烩面或者是热汤。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施舍与被施舍的关系。段老伯也很有眼色,店内如果顾客多的话,他是不在门外徘徊的。等顾客走的差不多了,他先从丁小盐的店前闪过一遍。如果丁小盐看不到,接下来他就慢吞吞的来到店门前的角路边,找个空位置坐下,也不急着到店内。他有十足的把握,丁小盐看到他之后一定会把它搀到店内送上一碗面。
虽然一碗面值不了多少钱, 但对于段老伯来说,最起码解决了自己的午餐,他还是很感激丁小盐的。
即便妻子莉莉再有反对的声音,但是考虑到自己的丈夫,每天失眠,在抑郁的边缘徘徊,她对丈夫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丈夫只要看到段老伯来到店前,他晚上都睡得很好。这个规律,莉莉没有告诉自己的丈夫,是他通过观察所看到的。
他心疼自己的丈夫。
但是自从那一次他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改变了对段老伯的看法,她从内心深处想阻止段老伯继续到店里来。
有一次莉莉去菜市场进菜。在经过天桥下方的,一大片空地时,他清晰的看到是段老伯在欺负另外一个乞丐。而且下手非常重,他故意把车停在一边。莉莉见证了他们打架的全过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用手打人,用脚踢别人的头部,这些危险的动作,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做的。
从那以后,莉莉会第一时间阻止段老伯去自己的店里。即便她和丈夫的关系很好。
被莉莉拒绝多次后,段老伯很久没有去他们店里了,莉莉曾开着车去天桥下找过他,但是没有找到,丈夫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莉莉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丈夫辗转各个医院,她想如果再见到段老伯一定把留下来,最起码可以陪丈夫聊聊天。
段老伯像从人间消失一般,莉莉最后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几个乞丐准备组团去丁小盐的店里讨饭吃,被段老伯极力阻拦,最后竟打起来了,后来几个人合伙把段老伯给赶回了老家。
莉莉期待着能再次见到段老伯,亲子给他赔个不是,至于到店内吃一碗面,他什么时候有空,那就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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