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文责自负。 文/有殷天乙汤孙师虎父
首先,我们下面将鲁宣公在位期间(前608-前591)的历次军事动员列表说明:
如上所述,宣公在位期间的鲁国一度成为齐国的仆从国,除了割让土地以外,还需要按照盟约出兵履行协助作战的责任。因此为了在岳父齐惠公面前表现出积极来,鲁宣公除了三次次去齐国直接觐见之外,在亲自帅军参战方面也比较积极。在总共的七次军事动员中,鲁侯一共直接参与三次,参战率达到42.9%;在鲁侯直接参战的三次战役之中,有两次都是为了直接配合齐惠公削弱莱、莒等东夷国家的军事行动。
从军行的角度来看,鲁宣公随右军出战两次,随左军一次,基本平衡,因此鲁侯对左右尊卑并无明显倾向性。
不过自宣公七年(前602)参加“黄父之会”被晋国处罚之后,鲁侯似乎得到了不少“点拨”,从此不再积极帅军追随齐国,而是代之以正月拜年,多贡献财赋来拉近关系,并得到了归还“济西之田”的回报。同时组织了一系列比较“实惠”的军事行动包括在平阳筑城、灭根牟、伐邾取绎等来扩大鲁国的自身疆域,至于派兵协助齐国作战的任务则交给主持维护齐、鲁关系的公孙归父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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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图,红圈内为鲁文公十二年季孙行父(前615)所城之诸与郓的大致范围;蓝圈为宣公四年(前605)伐莒取向的大致位置;黄圈内为宣公八年(前601)城平阳的大致位置;黑圈内为宣公九年(前600)所灭之根牟大致范围;紫圈内为宣公十年(前599)公孙归父伐邾所取之绎的大致位置。可见鲁国开始在东、南方向积极扩展,以增厚防御纵深,此一系列行动实际上针对的对象就是齐国可能的入侵。对此齐惠公、顷公父子想必也是洞若观火。
此态度转变的宏观背景在于:晋国在“邲之役”失败后策略性地暂时放弃郑、陈、宋等盟国(实际上也包括鲁国),转而通过兼并赤狄来极力扩大自身的疆域、人口和资源,强势地进入华北平原和黄河下游流域物广人稠地区,取代齐国长期以来在此区域内的主导者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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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图,蓝色圈内为晋国汾、浍流域的传统核心区域;绿圈内为晋文公复立周襄王(前635)之后所得之“南阳”地域,使其获得了随时进入中原地区的基地;而红圈之内则为晋国通过兼并赤狄(前594-前593)获得之上党盆地和太行东麓、古黄河以西之“东阳”地区。至此晋国几大人口聚居区连成一片,晋军主力可意轻易直抵黄河下游齐国的传统势力范围,晋、齐公开冲突一触即发。
宣公时期的鲁国较好地保护了本国的民力,从未出现过一年之内多次动员的现象,且在两军轮换上依旧完全延续了文公时期的顺序。在疆域扩张上面极为务实,从东面、南面都严重削弱了竞争对手莒、邾的实力。不过由于《经》、《传》作者讳言的原因,对于宣公末年齐、鲁关系急剧恶化的详情没有充分说明,但从成公年间的“鞌之战”后条约来看,齐国似乎在这一阶段就已经开始蚕食鲁国的“汶阳之田”,并在成公初年几乎完全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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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图,绿圈内大致为“汶阳之田”的范围,红圈内大致为“济西之田”的范围。济西之田割让给齐国,齐国的战略纵深将大为延伸至卫、曹之间的腹地,也将严重增加与晋国发生军事冲突的可能性,因此齐惠公知道自己的儿子们一贯骄横强硬,所以在临死之前赶紧把这块烫手山芋扔回给鲁国。而汶阳之田则在汶水以北,泰山山脉以南,齐国一旦拥有则直接深入鲁国核心区域,齐、鲁之间也将不再有地理障碍。此将破解鲁国之前在平阳、根牟方向预先设置的防御体系,也使得齐国能够在更接近鲁国的地区拥有一定的军事动员能力,能够增强其对鲁国的反应效率。因此齐弃济西而取汶阳看似平淡,实则已经对鲁国动了杀心,此一策略的发展实际上贯穿齐惠公、顷公在位期间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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