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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和鸡块炒辣椒

小青和鸡块炒辣椒

作者: 光阴和遇见 | 来源:发表于2021-07-30 18:11 被阅读0次

    认识青的时候,她刚从某个漩涡里爬出来,于生活于感情,正处于戒断期,远离了曾经的繁华,曾经的喧嚣,孤单的在一处略有些偏僻的山村里,隐居下来。

    青因身体的原因,没有去工作,白天在居所旁边的草莓园里,打个零工,帮草莓园主摘草莓,以换些零花钱,平常买个烟,倒有些自给自足的味道,自得其乐。

    那年我刚从浙江辞工,应朋友之情来此工作。朋友在一家五金厂工作,我本身学的是钳工,算是对口。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年前一切都挺好,过了个年,老板的孩子们要分家,工厂面临整顿、报资产,暂不招人。

    于是我也处于无业状态。因为刚刚过完年,许多工厂都还没有开工,还没有进行到招聘的状态里。

    平常,我就在屋里看书、听歌,偶尔累了,就去旁边的草莓园里转转,摘摘草莓,与老板聊聊天。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青。

    青,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有些高冷的女孩,默默的,话似不多,其实这都是表象。这可能是跟她的生活阅历和过往经历有关——被伤着了。

    在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她竟然与朋友是一个地方的,同一个省份,同一个城市,还同属于一个小县城。这些,朋友都没有与我说过,隐隐的,我有种感觉:朋友不太想我与青有太多的接触,怕些什么事似的——青是个有故事的人。

    草莓是一个季节性十分明显的水果,在过年的时候是它的旺季,摘完三茬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市场了,同样的草莓园经过三茬的采摘之后,剩下的就都是些个头娇小的果子了,已经没有多少市场价值了,它们的命运要不就是榨汁,要不就是做布丁,再来就是酿酒了。

    那天,上午八点半左右,青过来敲门帮忙。青跟我说,草莓园主让她采回去一些草莓酿酒,采完之后,就要把园子翻耕了,浪费也就浪费了。青让我陪她一起去买个酒坛子,还有酿酒的一些必备品,如纱布,漏斗,冰糖,酒曲之类的。

    我们那里不通车,去镇上有一条安静的柏油马路,大概有个四五公里。在路的两旁满是绿色的树木,许是生长的年头久了的缘故吧,一条还算宽敞的双车道的柏油马路,在路上走着竟然少有能够看到广阔的蔚蓝的天空的机会,颇有种苍翠如穹庐的感觉。

    因为我们都比较有闲,决定走着去镇上,镇上有个集贸市场,买了东西再打车拉回来。

    或许是两个人不是太熟悉的缘故,也或许是那条路太过于安静了,我们都不怎么说话。青哼起歌来,听着那个曲调,我也会,不由得跟着她的调子哼了起来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前边两句,我是不会唱的,只是跟着她的曲调瞎哼哼,溜着上去的,第三句开始就会了,一是我本身就比较喜欢这首歌,二是那个环境本身就比较寂静,三是有主唱者,跟着和也不会太难为情……所以就放开了,一起跟着哼唱起来。别说,这一唱起来,彼此一起走就没有了那种尴尬的感觉,彼此反而有了一些雀跃和振奋在里面,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同频的人,仿佛是好久没见了的老朋友一样,突然之间就把关系拉近了。

    她懂得歌曲比较多,像哭砂,一剪梅,上海滩,我的中国心,千千阙歌,女人花,飘雪这些她都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唱,我在听,偶尔碰到我也会唱的,就跟着一起唱,这中间随着唱的多了,彼此之间交流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我对青的性格也了解的多了起来,她并不像平时外露的那么沉默寡言。她是一个比较男孩子气,虽然我们接触了还没有多久,但是从她说话的时候,肢体语言的运用上是可以知一斑而窥全豹的。比如说想当年老娘我也是……右手往上撩起的时候,很有气势,仿佛也是在某一个行当里,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物。

    青放开的时候,不自禁的就好似卸下了某个担子一样,浑身都显得轻松起来,语言也越发的健谈起来,谈她的朋友,过往的生活,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为什么不去找工作等等。

    听完她说这些事情的起因,我十分的佩服她,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毅力独自一人进行了戒断自疗,看着她虽然有些瘦弱的身体,但是精神头却是特别的健旺。

    也许是江西人的缘故,青的皮肤显得有些黑,脸上满是粉刺挤出后的疤痕,额头的发际线有些高,露出铮亮的额头来,头发向后梳理,绑了个随意的马尾,发长过了肩膀四五公分的样子,发质显得有些枯黄,好似营养不良的样子。

    除了头发有些稀疏有些枯黄外,你竟然不会觉得她有难看的感觉来,反而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样子,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些小儿女态,才让你记得她原来是个女孩。从其动作上,说话的神态里,一些敏感词语的运用上,比如“靠”“他妈的”这些词语,我觉得我才是女生,青才是大哥大。

    时间在我与青的亲切交流中,就这么过去了,四五公里的路程也就半个多小时就走到了。当然,也许不止这点时间,可是当我们走到市场的时候,看太阳的距离跟我们出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许是开心的时光容易过吧!

    我们转遍了整个市场,却没有找到能够酿酒的酒坛子,就是能够装酒的玻璃罐子也没找到,那种塑料壶倒是见了不少,按我的意思,只要密封做好了,拿什么做酿酒的盛器都是可以的,但是青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毕竟是她酿酒,我只是帮忙的,她老大,当然是她做主了。

    酒坛没找到,配料倒是都找全了,问过卖酒曲的老板,这个市场是没有卖酒坛的,酒坛之类的器具在另外的市场里,离着我们有好几十里呢。我问过青的意见,青的意见是为了一个酒坛子专门跑一趟不值得,何况那个地方离得有些远。

    这一点让我当时不是很理解,我们不是专门出来买酒坛子的吗?怎么就不值当了呢?酿酒的配料都买好了,缺了酒坛怎么回去酿草莓酒?

    我很是疑惑的看着她,不过因交浅言深的缘故,我也没多说什么。青说去买点菜,就径直走到一个卖辣椒的摊子上,挑拣了起来,我本以为买一点就可以了,谁知她竞然买了两斤,红红的小米椒。我有些吃惊,这么多。

    虽然知道江西人很能吃辣,但是两斤小米辣,这吃的完吗?平常我也是吃辣的,但是买辣椒,最多买个二两多,做菜是加入五六个已经是极限了。这么能吃辣,还真没见过。

    又去猪肉市场买了半只鸡,和一些去了头的小黄鱼干,询问后才知道。原来青的姐姐在厂里吃饭,嫌饭菜没有滋味,买这些小鱼干是用辣椒炒了之后作来调剂口味的,一罐子用小米椒做得鱼干够其姐姐吃一个礼拜的,从这方面看,青是一个很注重亲情的人。

    又跟着青走了几个地方,买齐后便打车回了住处。

    青把鸡肉剁成小块,清洗后便控起水,放在了一边,我在走廊上,把小米椒的柄都摘掉,两斤的量摘完以后也用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就看着青把辣椒清洗两边之后,切碎后专门放在一个盆里,她又给我几头蒜瓣,让我剥皮,剥完之后拿到厨房,竞看到她在给已经切碎的小米椒做二次的加工,用刀柄部分的刀刃再次碾切小米椒,使得小米椒更加的稀碎。

    青不时的被辣味呛的打喷嚏,我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便主动的接下了剩下的工作。青并没有就此闲下来,她打开炉火,浇冷水入锅,把已经控好水的鸡肉倒入锅中,过起水来。待得冷水烧开后,撇去水面上的浮沫,捞出再用清水洗净,放入漏盆中备用。

    又拿起生姜切成片切成丝,把清洗好的蒜瓣拍碎切沫放在碗里备用,然后刷锅、烧热,入油,待油温上来后,把已经切好的辣椒末的一半倒入热油中炸了起来,一半的辣椒末有一斤的样子全放入锅里,我是相当的吃惊——这么多的辣椒不得把人给辣冒烟了,还能入得了口么?

    待到五分钟过后,辣椒的颜色开始变色,再把姜末、蒜末一股脑儿的倒入锅里,简单的翻炒两下,等香味出来后,在把鸡块儿倒入锅中翻炒,等鸡块儿变成了金黄色,倒入醪糟酒的汁液,然后盖上锅盖,焖上一会儿。

    这时的厨房里,简直不能呆了,辣椒的呛味呛得人不断的咳嗽起来。看着青这熟练的动作,青也是老饕一族,人们不是都说会吃的人,都会做的吗。

    在外屋呆个大约十分钟左右,听着锅里的咕嘟声,青再次走进厨房,把菜翻炒几下加入老抽、酱油、鸡精和精盐,再加入半锅水,水稍淹过鸡块即可。盖上锅盖,开大火。

    大约半小时后,熄火,一道小米椒炒鸡块就完成了,不!应该是鸡块炒辣椒,因为辣椒太多了。

    一开始,我以为这菜吃不了的,会很辣,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入口时,虽然很辣,但远没有到不能吃的地步。鸡肉滑而不柴,还有一丝丝的甜味,应该是醪糟的作用了。

    这么多年过去,在辣菜里我唯一学会了这么一道,不得不说这是小青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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