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底，婆婆过来住了两天。眼尖的小米瞅见婆婆的右眼有点红，关切地问：眼睛怎么了？
婆婆于是打开了话匣子：我这眼睛啊，是老毛病啰！前几年害了一次，那时是你妹妹出钱帮我治的。
几年前？小米想起结婚后好像是有一次，老公接到在老家的姑子电话，说婆婆眼睛不舒服，让回老家看看。
那时小米还没孩子，也不跟婆婆住一块，姑子带着她的女儿一直住在婆婆家。
后来老公没跟小米提这事，事情就过去了。
小米问婆婆：你这次看了医生没，有没有打针、吃药？
婆婆说看了医生，开了眼药水，不想打针。小米又问：你这还没完全好呢，眼药水还在用吗？
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小米急了，问怎么不接着用呢？
叫你儿子给我弄丢了呗！儿子还不到上幼儿园的年龄，小米转头对儿子说：你可要懂事，不能再乱丢你奶奶的东西。
婆婆接着说：你儿子不光弄丢我的药，有时候睡觉还一不注意把手戳到我眼睛里，唉哟，你不知道多疼！
小米一听，这罪过可大了，连忙说：我一会带你去附近医院再找医生看看。婆婆却忙反对，说眼睛不碍事，快好了。
第二天一早，婆婆照完镜子，自知眼睛比前一天严重了，一早自己下楼去药店买了眼药水来点。
小米起床后知道这事，说：你得看医生，药店的销售员她毕竟不是医生。
婆婆边往眼睛里点药，边说这药可不便宜呢，哎哟，点了感觉舒服点了。
中午吃饭时，婆婆又跟小米说起她的眼睛：我这眼睛呀，就你妹带我去治那次可严重了，在家看医生，点眼药水一两个月都没见好转。后来你妹带我去市里中医院，那里的医生说要住院，说的有多严重似的。
小米一听又急了：你这次不会是复发了吧，吃完饭我带你去我们这边专门的眼科医院检查一下吧？
婆婆说：不用，小事，上次我就坚持让中医院医生给开了眼药水回家点，还是那里的药好，点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自己的爸妈有点什么小病，也总说不碍事，轻意不愿去看医生。小米想着婆婆也是这样，就坚持劝道：先去检查一下，看看怎么回事，如果真的不严重，也好放心！
不管小米怎么说，婆婆就是两个字：不去。
吃过饭，小米换好衣服，准备带婆婆出门，婆婆推三阻四的，后来索性直接回房躺床上睡觉了，说什么睡一觉，就好了。
见婆婆这么坚持，小米只好作罢，晚上婆婆接了家里一个电话，第二天就带着小米的儿子回老家了。送婆婆出门时，小米再三叮嘱药要接着用。
半个月后，婆婆率领着外孙女和孙子一起杀了回来。小米一看，婆婆的右眼似乎还有点红，于是问：你上回点那眼药水没效果吗？
婆婆说回家打过针了，本来已经好了的，哪知一干活汗流到眼睛里就又有点犯了，不过不碍事，过两天就能好。
见婆婆从包里掏出来两瓶眼药水，小米没再说什么。想起婆婆生日快到了，于是掏出一叠钱，担心婆婆不收，教儿子交给婆婆。
婆婆略微推托后，收下了。
第二天晚上，老公回家快10点了，到处找吃的。本来一起在房间里吹空调的婆婆忙迎出去，小米留在房间里带着儿子看动画片。吃的都给他留好了，有他亲娘招呼，小米自然不用多管。
不知道娘俩谈了啥，老公进卧室后，就跟小米说：明天把妈带去眼科医院看下，你看她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
小米抬头一看，婆婆的眼睛白天还好好的，晚上真的突然就肿了。
第二天一早，听说要去医院，婆婆稍作抵抗、欲拒还迎，小米话不多说拉着儿子的小手直接出门，婆婆连忙拿起一早准备好的包，拉着外孙女的手跟在了小米身后。
医生在显微镜下观察完婆婆的眼睛，跟小米说：家属过来看一下。
小米心想是不是严重了，医生指着婆婆的右眼说：你看，眼球有点烂了，发炎了，怎么不早点过来看？得赶紧治呀。
婆婆说，我在家打消炎针了呢，应该不碍事的。
医生正色道：再不治眼睛可能会瞎呢！边说边麻利地开单子。
婆婆强笑着说：瞎，不怕！我这个年纪，死都可以死了！
小米正在想，婆婆现在什么年纪，今年才拿的“老人证”......
医生立马回过去：关键是它不死呀，还弄出些病来，才熬人呢！
这医生还真犀利，小米转过头去，是一位中年女医生，她正看着小米。
小米无奈地笑了笑，接过医生开的检查单，连忙出去找交费处，快12点了，搞不好医生都要下班了。
交费，拿药，查眼压，拍片，小米一边忙活一边看着两个孩子，招呼大的，拉住小的，没有一丝空闲。
三天后还得来复查，婆婆说不用复查，这好医院开的药肯定管用。
齐活后回到家，婆婆的外孙女，也就是姑子的女儿拿起手机给姑子描述事情经过。
……
“舅妈，妈妈让外婆就在你们这儿治好再回家！”看来这是姑子母女商量的结果。
小米在医院就跟婆婆说过了，要听医生的话，婆婆坚持要回家打针，也不愿意过来复查。
小米觉得自己的话没有错，只是自己的身份说这个话，不起决定性作用。
于是跟侄女说：叫你妈去找你舅商量呗，一个是你外婆的女儿，一个是你外婆的儿子……”
婆婆第二天还是带着药回去了，老人的固执有时候十头牛也拉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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