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阳台上,透过玻璃窗,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那片荒废已久的草地。淹没人的枯草烂叶,无精打采地矗立着,几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在春风中摇曳。近处,一只花白小猫静静地在房坡上休憩,不料,却被几个孩子的嬉闹声惊到,一溜烟儿地跑开了。一阵阵的狗叫声从远处传来,小商贩的叫卖声也不断充斥着耳膜。几个孩子不顾危险,在房坡上玩游戏,尽情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阳光透过玻璃窗,柔柔地照在阳台上的桌子上。那斑驳的影子,一片一片,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不曾遗忘的过往,一幕一幕,却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听祖母讲,祖父是地主。父亲出生的那天凌晨,家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没收了。在祖母的一再哀求下,只留下一口铁锅勉强度日。祖父无法忍受那样的日子,含恨而终。父亲从小在祖母的宠爱与责骂下,茁壮成长着。因为父亲的身份,他三十一岁才娶妻生子。之后便有了姐姐。
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成了全家人的希望,尽最大努力给她最好的。家里有黄饽饽她不吃,非要吃白馒头,全家人省吃俭用,给她换白馒头。说要穿什么,父亲也都会买给她。父亲那时候在煤矿上班,隔三差五地回来给她送好吃的,自己从来不舍得吃一口。对姐姐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日子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了,姐姐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父亲就我们三个女儿,膝下没有儿子。他就想着给姐姐找个上门女婿。也是凑巧,当时就有我们同村的人在市里水泥厂上班,听说我家招上门女婿,特地跑来给姐姐提亲。
那人比姐姐大三岁,言谈举止都很受父亲喜欢。于是,在父亲的再三逼迫下,姐姐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可我知道,姐姐心里十分不情愿的。
转眼到了举办婚礼的时候,姐姐说带我一起去父亲煤矿看看。把消息告诉父亲时,他不让我们去,他到时回来操办姐姐的婚礼。可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是和姐姐一起去了。不曾想,在那个到处都是黑煤的夜晚,姐姐留下我一个人逃婚了。
费了很多周折,才把姐姐找回来。那时候,正是流行摩托车的时候,父亲答应给姐姐买一辆摩托车,又让姐姐看在父母脸面的情分上,不要退婚。姐姐回到家后,又一次逃了。这次是父亲用排车拉着祖母去把姐姐叫回来的。姐姐终究没能逃开父亲的安排,嫁给了那个他不爱的人。
结婚生子,一切都平平淡淡。日子像白开水一样,没有情趣,没有味道。可姐姐的心里从没放弃挣扎。我知道她过的不幸福,可又能怎样呢。在这样一个传统家里长大的我,根本不会给姐姐任何哪怕一点点的帮助。
父亲从煤矿回来后,就又打理着几亩薄田,和母亲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姐姐在他们的庇护下,一起过着平凡又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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