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儿无能,漂泊四海,谨此拙笔,献给你——我的母亲。(三周年记)
人生果真是一场神奇的旅行,神奇的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何等的人生与未来,一切在忧愁,愤怒,病痛,快乐中消耗殆尽,沉入历史的长河之中,留给后人的除了一份凄凉更多是一份追思。
我的母亲也不例外。3年前的今天,你带着各种心情,在走过了风风雨雨的47载年华后,躺在凌乱的堂屋,用最后的余光告别了那个酷热的初秋,无奈地与远在异乡的我阴阳相隔。
那一刻,我正在回家的列车上,列车刚刚过了南昌,还需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抵达故土。
当我接到父亲的电话,告知你的阖然长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更有无限的悔恨与自责,便匆匆挂了电话。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可言。
我只是面无表情地,呆呆地看着车窗外向后退去的风景,追忆起似水流年的曾经,曾经与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快乐或不快乐,健康或疾病的每一个片段。
随后,顺手在QQ上发了一条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说说。
“从此,我也是一个没妈的人,欲哭无泪!!我曾想长大,曾想挣到钱,再带你走出故土的小村庄,陪你一起看别样的人文山川,体验不一样的精彩人生,但你终究是累了,困了,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毫不留情地抛下我,去了那未知的世界……”
时光不管是否悲伤快乐,都会马不停蹄地向前奔走,列车经过江西湖北两省在次日终中午总算抵达故乡,整整晚了二十个小时。
头发花白的姑姑,略有白发的二爹二妈,还有父亲正坐在门口树荫下等我回来,看到我回来,二妈先动情地说话。
“孩啊,快去看看你那可怜的妈吧!”
我丢下背包与鞭炮就来到你的身边,也就真真地只是看看,可躺在冰棺的你被模糊的棺盖遮挡,看不清楚。
按照风俗是要哭的,可是从来没有教我该如何做,我也就不懂。
父亲跟着进来,一边取了纸钱一边催促我嚎啕大哭。
我也就临时模仿电视上的样子,趴在你的冰棺盖上尝试着大哭。
父亲已经在你的棺前烧了纸钱,看我不会哭就把我骂了出去,二爹随后也是对我骂骂咧咧。
其实,我心里明白,躺在冰棺的你,一定没有了生命特征,即使哭个惊天动地,无非就是乡亲背后多说点好话,除此别无奇迹了。
所以,在你的整个后事上,我几乎没有大哭大闹,冷静的不能再冷静。
你的容颜也随着棺盖的封闭,黄土的愈合,在人世消失,唯独留下我心中的记忆。
曾经不知在哪里看到一句话,大概是说。
“父母在的时候,总是让他们等我们有时间,有钱了,有精力了再去尽孝,等他们走了,时间一下子快了,不知不觉中,一周年,二周年,三周年的日子不断临近,伤感也是越来越深,一直到我们余生的尽头……”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无非就是一千多个日子,可是,谁知道一千多个日夜,有多少的无奈彷徨和委曲求全,又有多少的成长变化呢?无解。
在你刚走后的第一个春节,我没有替你回娘家走一趟,更没有通知那所谓的舅舅们,只是去看了百里外,多年不见的小姨一家。
人生不易,命运多舛,小姨也多病缠身,精神倍受折磨。
一见面,她就向我提起你和父亲,得知你的噩耗,她刚刚微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沉默了许久。
电话一边的外婆,听说你的噩耗,一下子哭的稀里哗啦,不难想象作为一位母亲的难受心情。
你们姐妹一场更或母女一场,尘世的缘分尽了,我也总想用自己的行动,来回报她们对你的思念与爱,可是,人世多艰,自顾不暇。
外婆的音信也只是从姨夫口中打听,无暇会面;小姨的状况,也只是陪了她那么两天,并不能也不可能,三言两语化解她心里的压抑,多是电话里向姨夫询问。
我自己三年来兜兜转转,去了北京也到了南京,去了武汉也待过常州,换了数次工作,不停地转换想法,试图寻找活着的意义,生命的真谛,梦的海岸线。
一路上,也阴差阳错地遇到了来自天南地北的许多朋友,大家虽未谋面,却能一瞬间一见如故,感动与激动汇集心灵深处,成了我余生不可多得的精神食粮。
父亲,曾在你走的那段时间,愁眉苦脸,有气无力,一夜之间白了那不多的头发,可是庄稼地里的庄稼还在等待着浇水施肥,在苦累中淡忘你的故去,也在我的劝解下,珍重余生。
可是,那未知世界里的你,三年了,一切可好?
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树叶黄了又青,青了又黄;燕子飞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南海的海浪,一个波浪接着一个波浪地拍打;可是你的音讯,在哪里?
也许只是,坟头的花圈早已风化,坟上的黄土被风雨冲刷的逐渐缩小,记忆里关于你的岁月和骨子里一撇一捺,在无声地提示着你的音信罢了。
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伟人,虽然没有刻碑立传,但你的伟大与善良已经融进了我的血液里,是多少风雨都冲刷不掉的丰碑。
人们常说,好人会进入天堂,坏人会打进地狱;天堂又是没有病痛的地方,是真善美灵魂的集结地。
不迷信的我,就姑且迷信一次,愿你一切安好,活出你该有的芳华!
母恩浩荡,千言万语,难叙尽,容他日,慢慢叙来……
乡关千里,遥祭北国,暂借南海的风,为你送去这篇拙笔,以表人世的忌日。相信曾经经常书信往来的你,一定会懂言语中的一切。
2019年8月24
农历七月二十四
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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