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到了日暮,酒坊老板打算回去招呼客人了。而王嫱余兴未尽。李白便和老板商议再把小船借用一会儿,一定准时归还。
老板大方地同意了,他走后,便改为李白撑船了。
“现在,就由我载着你闯荡西湖吧。”
王嫱一时玩心大发,“我来撑!”
划船真不是个容易的事,跌跌撞撞了好久,才勉强划得顺畅一点了。
“这花这么难找,我们还要不要找呢?”
李白微笑着反问,“你还想找吗?”
王嫱望了望远处的湖面,有些犹豫。
李白从旁边摘下一个莲蓬,“给,这时候的莲子最清甜了。”
“啊,谢谢太白……”
见王嫱剥得很快,李白又多摘了一些。王嫱索性停下了船桨,任小船在湖上漂着,两人围在一起剥莲蓬。
李白剥好一个莲蓬,特地取下了中间的莲心才递给了王嫱。
“嗯?为什么要把心摘掉呢?”
“莲心很苦,你自幼就怕苦,自然要去掉。”
“我以前也是不吃莲心的……可是江浔哥说正因为有了莲心的苦,才能更好地衬出莲子的清甜,那之后我就不吐莲心了。”
李白挑了挑眉毛,“江浔是谁?”
“是现任皇上,也就是我皇叔的长子。”
“哦?不知嫱儿可害过相思病?”
王嫱脸上飞起了一抹红晕,“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江浔哥……一直都很照顾我,但是我一直把他当哥哥来对待的……”
“那你脸红什么呢?”李白勾了勾嘴角。
“……还不是你突然拿人家开玩笑!”王嫱捂住脸低下了头。
“哈哈哈……其实啊,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和这莲子一样,甜中带着点苦。但这苦,掩不住清甜,也正是因为这苦,甜的才会更甜。”
“江浔哥就是这么说的……太白你怎么会知道?”
李白微微一笑,“当你喜欢一个人,而她又不常在身边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喜欢的人……”王嫱小声喃喃,李白喜欢的应该就是自己梦里那个让他仗剑弑遍天下的女孩子吧?她真的好幸福……
“别发呆啦……我们好像迷路了。”
“啊?”
迎着余晖观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两人决定划过去看看。
眼瞅就要到岸,荷花丛中却突然窜出一艘小船。
“小心!”
王嫱避闪不及,那小船也躲闪不及,“砰”的一声,惊得岸边的欧鹭都飞了起来。
“呀,真是对不起,你们的船坏了没有……”还没等王嫱道歉,那艘船上的其中一人便已经道起了歉,见到船上两人,男子愣了愣。
“你们怎么在这儿呢?”
李白这才注意到,眼前人银发高高束起,一身银亮盔甲,头上两只白色的龙角在夕阳下闪着耀眼光芒。
“重言?”
“你们认识啊……”王嫱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一旁的韩信,“我们……是不是见过?”
脑海中闪过许多纸片纷纷扬扬的片段,努力回想时,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了。
“是嘛?难不成是前世修来的缘分?”韩信看着李白狡黠一笑,却被李白一个眼神给收住了。
“这里离城里有一段距离,两位怎会来此?”另一位男子缓缓开口,腰际的药箱已经透露了他的身份。
李白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扁鹊。
“并蒂莲?那还真是有缘。”说着,扁鹊像变戏法一样从药箱里拿了一朵花出来,一茎两朵,并蒂而生。“送你。”
“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二位……”
“无妨,说不定真的是前世的缘分。这花虽然很少见,却也不少,今日采药的时候刚好摘了一朵。”
“嗯,我还要陪毒奶去炼药,就先告辞啦!”
“说谁毒奶呢,信不信下次我让你连奶渣都喝不到?”
“错了错了错了……”
王嫱目送两人走远,又看了看手中的并蒂莲。花瓣舒展剔透,粉白中带着绯紫,水珠凝结其上,彷如眼波流动。
“这双花并蒂,若一朵枯了,另一朵……怎生是好……”
“同根并蒂,自然同生共死。”
听到李白这番话,王嫱内心仿佛收到重创一样,心中难过,眼泪夺眶而出。李白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你想啊,它们来过,活过,爱过,还有另一朵花与自己生死相依,何憾之有?”
李白停顿了一下,把那株并蒂莲举到她面前,“你看,它们开得多美。”
一阵风吹过,一朵花垂下了叶瓣,另一朵随即靠拢过来,像是为它并肩挡风。
一花动,并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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