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些瞬间、片断,过后想起,要么忍俊不禁,要么无耐叹息、要么回味——
(一) 姐姐的电话
晚上,接待检查组的饭局在机关食堂进行。十余人的饭局,推杯换盏的高潮过去后,换成了邻座间的窃窃私语。我旁边坐的是领导的司机和部门的中层。不咸不淡地聊些无关紧要的话,正觉无聊,面前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姐姐的电话,便接了起来。姐姐一定没想到我是在这样的饭局上,我也懒得解释,反正,姐姐的电话正当时。
“你现在肚子还疼胀不?”电话那头的大姐话中带着兴奋地问。
“好点了。”我接着又跟了一句“有时还胀。”
“你没吃药吧?我这有一偏方,我试了挺好用。”大姐还是那种捡到宝似的兴奋语气,“你把生姜切碎了,放进肚脐眼,外面贴个创可贴防止掉落。”
“哦,我试试。”我仔细听着,若有所思地应着。不愧是一奶同胞,身体毛病都相同。
“尤其是下午,肚子胀得老放屁不说,肚脐周围总是说疼不疼的,太不舒服。我用了这个偏方,有效果,现在好太多了。”姐姐生动地描述着。
说到肚胀放屁,还真是挺尴尬的事儿。肠道鸣叫,肚子发胀,放气的声音很是夸张。家里肆无忌惮放屁,已被大小白当作一笑话。若在公共场所,可苦了我。姐姐 电话中 提及,我想笑,下意识地瞥了周围一眼,忍住了。
这种饭局,对桌上的饭菜本就没有多大胃口。
(二) 我家大白有些暖
“大白”是温暖的形象化身,可我们家的大白仅仅是姓白,暖不暖,举一例子,请您体会。
星期六下午,我在理发店无意间听说一条小升初的消息。 此时,女儿在家写作业,我不想当着小白说升学的事情,担心她心生涟漪,影响专心迎考。 护理完头发,我直接给大白打电话,约他下楼,小区大门口见。大门口,我又接到一电话,要等个人。大白到了大门口说你先在门口等吧,我正好去马路对面的洗衣店取前两天送过去干洗的衣服。我和大白眼下各自要办的两件事会在二十分钟之内完成,我内心算着,二十分钟后我俩将会在大门口话归小升初的正题。可是,我完成了自己的临时任务后,大白迟迟不现身,也未有电话打来,我等了十余分钟后,看看马路对面仍不见其踪影。于是给他拨了个电话,电话中弄清楚了大白正在洗衣店隔壁的中医诊所与大夫闲聊。全然忘了大门口有约的老婆。
大白放了我的鸽子。
我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转身回了家,气呼呼地等着大白归来。此时,我的记忆力出奇地好,往事如电影一般在眼前放送,剧情很长,从我和大白认识、结婚放映到现在,且历历在目,尽是对大白种种恶行的控诉。越看越气,恨不得立马给他判刑打入十八层地狱。
半小时之后,大白不慌不忙地进了家,我判定,刚刚的事情在他大脑中彻底断片了。我强行按捺住内心随时要爆发的火山,不搭理他,他压根儿也意识不到。为了保持风度,更为了有好的教育效果,我把火山口稍微放了个小口,让小火苗慢慢烧着。
我用平稳但相当有力的语调指责到:“你太适合一个人过日子了。老婆孩子在你眼里无疑于电冰箱、洗衣机、家里的一件摆设而已。你认为我们仅仅是你生活中的标配吗?不能说你没责任心,但你的责任心只限于维护它们的正常运转。你不在家人的层面上关心我们。”大白愣愣地看着我,小心地听着。
“我下午给你打电话约你下楼,你也不想想,没有事情我约你?结果呢?你去了马路对面闲聊起来,忘了有人在大门口等你。”
恍然大悟的大白同志顿时捶胸顿足状。见此情景,火山已熄灭了大半。
小白同学在书房大声问晚上吃什么。我这才发现该做晚饭了。小白乐呵呵地跳到我俩中间,眨着眼睛看着我说:“金米粥的地皮菜素包子不错呀。”
“对了,将功补过,你去给我们买包子去吧。”我宽宏大度地白了一眼他说。
大白接到指示,殷勤地一溜烟出门买包子去了。
晚饭是小菜、粥、外加大白将功折罪买来的地皮菜包子。胃和心都舒坦。
(三) 专注的人真美
晚饭,我和大白小白约在开业不久的呷哺呷哺。
给我们提供服务的是位中年妇女,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中等,胖瘦适中。一身黑色工作服穿在身上,很是干练。小白负责点餐,我便有时间打量这位服务员。
自从开始写东西,我经常会随时随地“格物致知”。
服务员一手拿点餐器,眼睛专注地看着小白,丝毫没分神看我和大白一眼。服务员的手指随着小白的声音,专业地在点餐器上起落着。点餐完毕,她自然而礼貌地说句“请稍等”,随即离开了。说的是普通话。我猜想她不是本地人,在这四线小城,年轻的餐厅服务员还操一口家乡话与客人交流呢,何况是位中年大姐。我充满了好奇,大白也觉得服务专业,不像本地人,也许是总店临时派过来的服务员吧。
吃饭中间,这位服务员会时不时地过来及时地收走清光的盘子。她的目光只停留在餐桌上,从来不打量客人及服务范围以外的事物。
旁边有客人吃完离开了,她迅速拾掇起餐桌来,专注地倒掉汤汁,收起碗喋,认真地擦洗桌面。她的目光从来没有和我相遇过。我顿时觉得,这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餐厅服务员工作在她手里竟也变得意义非凡。
她忙碌而专注的侧影,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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