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吴医生,有一位患者在你办公室等你。”护士小媛一如既然地对着吴义露出甜美的笑容。
吴义知道小媛对自己的心思,但他还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私生活跟工作从来都是泾渭分明,工作就是工作。
吴义昨晚与一个身材火爆的女生在酒吧里纠缠了十分火热。直到天快亮,吴义才从那纸醉金迷的酒吧里拖着浑身酒味,空虚的身体回到家。
8点的闹钟一响,他便立刻打起精神去上班。昨夜宿醉的后效还在隐隐发作。尽管他喝了一杯咖啡,却还是隐约觉得头有点痛。
进到办公室,吴义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八,穿着白体恤,黑裤子,运动鞋的男孩正把玩着他桌上一个模型。
男孩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吴义,便继续玩弄着他的模型,完全把吴义这个大活人视为轻飘飘,无色无味的空气。
吴义当了心理医生这么多年,什么样难缠,古怪的患者没见过,便不与男孩计较。
以轻松自然的口味试探到:“你也喜欢这个模型呀?”
男孩没有正面回答吴义的问题,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吴义说话,“我好像见过在哪里这个模型。”
吴义不觉的得好笑,笃定地说道:“我这个可是限量版,你不可能见过它。”
“好了,说说你什么情况”
“说我,你不是医生,不是应该就知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男孩这话里带刺,吴义就知道这个男孩没那么容易搞定。
吴义坐了下来,翻开放在桌上一本泛黄有些褶皱的病历簿,上面写着患者名字:杨宇,年龄18岁。打开簿自的里面,里面密密麻麻记录了杨宇的病情。
吴义草草看了,便盖上了,以轻松自然朋友的谈话问道:“你看了这么多心理医生,感觉怎么样?”
杨宇玩弄模型的手愣住了,抬头看了与自己距离不过1米的吴义。
寸头,脸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胡茬,白色的医生服中间露出里面蓝色的衬衫,俨然就是一个生活极其自律,爱干净的人。
这个医生好像没那么讨厌,这便是杨宇对于吴义的初印象。
“没你这么年轻,都是一群老头。”
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夸奖自己年轻的吴义显得有些无措,用手摸了摸头顶,咳嗽一下,拉了拉衬衫的领子,再次确认到:“是吗?”
杨宇看着吴义这一系列的表现,不禁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自以为读懂别人内心的心理医生也会有像小姑娘一样害羞的时候呀。”
这个意外的玩笑却悄悄地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杨宇第一次没那么抵触心理医生。
02
这两年来,杨宇已经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个心理医生,吃下多少粒所谓有用的药物。
每个医生的说辞都是千篇一律,开得药方各式各样。
杨宇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病根本不是一般药物所能治疗的。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要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外面风雨大作,风呼呼吹着,不停地拍打窗户。雨下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杨宇在外面玩得比较晚,回到家中时浑身已经湿透,挂着客厅的老式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针已经悄然指向12点。
楼上传来一阵不大不的声音,杨宇朝着这一片漆黑的楼上喊了句:“妈”。
那声音还在持续,没有人答复杨宇,回应他的只有无休止的沉默与黑暗。
杨宇心里犯起了嘀咕,妈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杨宇摸着黑,开起了灯,穿上拖鞋便走向二楼。
随着杨宇脚步的逼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难道是父亲杨飞回来了,可傍晚父亲才去机场准备坐飞机去外地。
杨宇虽然才16岁,但他听得出那到底是什么行为发出这般声音。
杨宇推开那虚掩的房门,喊了句“妈”,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自己最爱的母亲正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下。
第二天早上,杨宇醒来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血还是一点温度,杨宇一闻,这是人血。
他再看看自己身上,昨晚湿透的白衬衫印着密密麻麻的血迹,还混杂着雨后混浊的泥土。
杨宇一下子慌了,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这血是谁的,这血又是怎么沾到自己身上乐呢?他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可记忆只能倒退在他回家前在外面玩的欢声笑语。
回家后到今天早上这期间的记忆,好像被人凭空一键删除,完全是空白的。
杨宇双手抓着自己的头,拼了命想呀想呀,可越想杨宇越发感觉头很痛,整个记忆都要错乱了。
最后,杨宇丧着脸,无力地垂坐在地板上。
“杨宇,快下来吃饭”父亲杨飞的喊声才惊醒了杨宇。
杨宇赶紧脱下衣服,进到厕所里将这浑身的血迹冲洗干净。
杨宇不敢随意扔掉这衣服,便找了袋子藏在了自己衣柜最底下。
楼下的父亲杨飞已经做好了杨宇最爱吃的早晨。
望着这一桌自己爱吃的食物,杨宇实在提不起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在了桌上。
“杨宇,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才这么点就饱了。”
“我人有点不舒服,就先上楼了。”
说吧,杨宇便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的一半时,杨宇冷不防地问了句:“爸,我妈呢?”
“你妈早上有急事,先出去了。”
杨宇没有看到杨飞一闪而过的心虚,便继续山海楼。
一进房间,杨宇先是锁上乐房门,接着电脑开始搜查关于记忆缺少的资料。
搜了一早上,杨宇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正当杨宇准备放弃时,一条回复给了杨宇一个小小的希望。
会梦游的人都不记得自己在梦游中发生了什么。
梦游这个词,杨宇好像隐约听父母亲讲过。
小时候,自己经常回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再房间里走来走去,或者跑到外面去。没过一会,就又回来了。
当时自己还以为父母瞎编骗自己的呢,现在看来是真的。
原来自己真的会梦游。那是不是自己梦游中把人杀了呢?
这突然冒出的想法把杨宇吓了一跳,自己这么就突然会杀了人呢,那如果是自己杀的,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一连串的解不开的谜团缠绕在杨宇的心间,一方面杨宇还是不相信自己回杀人,可另一个方面一切的证据又都指向自己。
从那天起,杨宇变得更加沉默。他老是是不是地想起这件事。每每想起,他便会精神崩溃。
几天后,在离他家几百处的公园里,一个醉酒老汉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拨打了当地的警察局电话。
当警察赶来,发现死者的尸体在经过这几天连续的雨天,尸体早已腐烂,死者面目,根本认不出是谁。而证据也被洗刷地一干二净。
案子一下子便得更加扑朔迷离。小镇上的人们纷纷大开脑洞,以自己所掌握的事实来推测凶手是谁。
没有人来报案,也没有有利的证据证明凶手,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警察局也就不了了之,他们主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而是下个礼拜重要领导的审查。
于是这公园离奇死亡案件变这样结束了。而镇上的人们则被更新,更有意思的各种娱乐八卦新闻转移了目光。
而只有杨宇还一直惦记着这具男尸。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杀了这个男子。
可自己跟他非亲非故,远日无愁,近日无冤,何必对这个人下如此狠毒的杀手呢。
这事一直淤积在杨宇的心中,时间久了便成了杨宇的心病。
每当别人谈起梦游,杀人,公园等关键字眼,即使说话者所说内容与杨宇没有半点关系,可杨宇还是本能有所警惕,他渐渐地得敏感,沉默寡言。
昔日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杨宇变得沉闷,常常一个人呆呆着,望着远方若有所思,问他在想什么,他也不回,或者只是回个头冷漠地看了你一眼,便继续盯着远方。
杨飞担心儿子出了问题,怕说患上了抑郁症,便四处求医。
于是便有了杨宇这两年来不断看医生,吃各种抗抑郁的药。
杨宇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患上抑郁症。他只是想找回那段遗失的记忆。
每当他跟医生说起时,医生看似在认真倾听自己讲话,可手中的笔默默在病历上记下了臆想严重。
次数多了,杨宇也不再吐露自己的心声,随医生爱看成什么是什么。
03
第一次与吴义的见面,杨宇没有受到往常心理医生的例行惯例,问自己什么病情之类的问题。
杨宇的耐心被这些所谓的名医一点点抹杀掉。
所以这次杨宇想看看这个吴义到底有什么本领。
第一次的见面吴义给杨宇留下了至少不讨厌的印象。
临走前,杨宇问了句:“你不开药吗?”
吴义的回答让杨宇吃了一惊:“你有病吗?”
也就是这话,让杨宇确信这个吴义还是有二把刷子的。
第二次见面是在二周后。而这二周里,吴义什么都没做,连平日爱泡的酒吧也不去鬼混,终日躲在书房里,办公室里查资料。
吴义相信杨宇会是个特别的心理案例,而吴义本身也对杨宇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原来杨宇的父母早在两年前因为一件事情而闹离婚。杨宇便一直跟父亲杨飞生活,母亲下则落不明。
第二次见面,吴义早早地到了办公室,坐着等杨宇来。
杨宇背着一颗篮球,穿着球服便出现在吴义的面前。
“我大学的球衣号也是8。”
“噢,是吗,那还挺有缘的。”
吴义明显感觉到这次杨宇少了第一次的戒备与冷漠,两人由篮球慢慢谈起,杨宇渐渐地放下自己的戒备。
在谈话间,吴义注意到杨宇下意识地会重复一个词语-梦游。
于是,吴义便假装讲起高中舍友假装梦游吓唬下铺的事情。
即使是一闪而过的警觉,还是被明锐的吴义捕捉到。
杨宇的症结怕是跟着梦游有关。
第三次见面时,吴义在看一本关于如何恢复内隐记忆的书。
杨宇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到:“都遗失了的记忆怎么可能找回来。”
“可以呀,你要试试吗?”吴义的激将法对于还血气方刚的杨宇很受用,杨宇果然被成功激起了兴趣。
杨宇躺在一个病床上,听着吴义的话,慢慢闭上眼睛,脑袋放空,跟着吴义的话开始思想。
吴义慢慢用语言引导者杨宇回忆起两年前那个雨夜。
杨宇回到家发现母亲偷情。
他忘不了母亲那一刻惊慌失措的眼神。他什么都没做,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大哭起来。
没过多久后,楼梯里传来另一个脚步声,原来是杨飞回来了。
杨飞本想给老婆一个惊喜,结果是有惊无喜。
之前周围的邻居就曾多次暗示杨飞妻子出轨的事,但杨飞力排众议,选择相信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
而这一次,杨飞是亲眼所见,他是想欺骗自己都欺骗不了。
再加上最近事业不顺,杨飞便起了杀意。
而此时,在杨飞用菜刀砍向奸夫的那一刻,杨宇出来了。
杨飞没有注意到杨宇亲眼目睹了自己行凶的整个过程。
血四处飞溅,溅到了杨宇那白色的衬衫上。
一连串的打击使得杨宇发疯,想大叫。
杨飞发现了儿子的行为,便立即用满是鲜血的手捂住儿子的嘴,同时打昏了儿子。
而杨飞的妻子也吓得昏了过去。
当这一切记忆如潮水般被吴义唤醒时,杨宇痛苦地大叫起来,他用手捂住双眼,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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