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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你会坐在遥远的小村庄,等第一缕月光落进你刚刚满上的酒杯中,你会满怀微笑,风尘仆仆的去参加一场根本与你素不相识的喜宴,你会从凌晨出发,只为赶去迎接山海被风吹散成云的瞬间。
月光在酒杯中落成诗,喜宴上的人眉开眼笑,白云涌进喜宴碧空如洗。
这是一个故乡漫山翠绿的季节,从我们早上出发的地方,有一支桑椹的枝从窗外长了进来,在屋内肆意的生长着。
我很久没有打理的头发,已经很长,胡子也如同是桑椹的枝叶疯狂的长着,可能是因为时间确实是紧了些,又或者是在这遥远的地方也没那么多拘束,干脆的似乎已经几天没有洗澡换衣服了。
你可能没走的乡村小路朋友说我像个野人,应该好好打理打理。又有梦里故人,也嫌弃我最近脏了,本来很要好的关系,似乎也因为这个而离得远远的了。只是我倒是觉得还行,就是还没来得及回家去见老母亲,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没有过这种疲倦与灰心,像是似水流年里许多东西堆积而成,又似乎只是看到某页书上的某段故事,难免而产生的。所以也可能是从心底逃避着回家这个事,我其实是特别讨厌带着情绪回家的,可能是因为母亲敏感的原因,她似乎总能从我强颜欢笑的面容下知道我每一次的困难,后来我也形成了习惯,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总是约几个没心没肺的朋友,相互打击一翻也就过去了。
车穿过故乡的村庄,在高高低低的山间行驶,快一人高的玉米漫山遍野的种在山上,有时是某种果树会在玉米地里很突兀的高高耸立着。这样的山很容易有风吹来,风吹来的时候,就哗哗的响着。
我有时就会想起谁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连世界都没观过,如何谈世界观呢?倒是身边的朋友,只要速度能把头发倒吹起来,只要酒杯里有酒,千秋大业算个求。
风吹来的那边,有一个小镇,从我们这里看过去,一面国旗高高的在空中飘扬着。国旗的四周是高耸入云的苍松,映着白云,只有那面国旗鲜红的迎风招展着。然后不知怎么的,我就想起了我小学时的老师,那时候还是乡村学校,我们的小学教室就建在离我家很近的村口。
我记得有一次,我小学时的班主任,就带着我,坐在村口夕阳下画过当时飘扬在乡村上空的国旗,只是我当时年幼,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一切背后的意义。之后每次回家,我都会到村口久久徘徊,站在我当时画画的地方,并可以看到南汀河弯弯曲曲的在夕阳下,一直流进了遥远的暮色里。
时光流逝,我还年轻,如今这故乡已经是面目全非。
包括那些我们曾经读过的许多乡村学校,早已经被拆迁,或者是只留下一个空壳,孩子,老师早已经离去,连一个曾经被用过的最简单的画板也再找不到。我曾经或者的想,那些有知了鸣叫的地方,会不会终有一天也将不再有任何声音。
车上是《兰亭序》,我之前没有听过的歌,周杰伦的歌始终算是我所在这个时代里,比较起来经得起推敲的,特别是方文山的歌词,我始终觉得会在这个时代里留下些什么的。从东风坡开始直到青花瓷,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澜沧江浩浩荡荡的奔腾而去,流经西双版纳出老挝,形成湄公河。江的两岸是连绵起伏的山,是点点渔家,有渔家人在江边放牛,会有蜻蜓,或者是别的昆虫围绕着牛,在白云下飞舞着。
有渡轮停靠在江边,被江边刮起的风,晃动起来,白云下碧波荡漾,一条条涟漪飘向远方。江边有种植的竹林,已经长成片,整齐的在江边蔓延,在连接到江边的苍松脚下,形成山岗,化成山河。
一头值一万多夕阳从江边的山岗上落下来,透过苍松间隙,落尽白云下的江水里,再回头看,碧波荡漾下整片夕阳在水面上晃动着,朋友站在江边的渡轮上,远远的矗立着,像是某个梦境里被遗落的小孩。
我们在夕阳下返程,在慕色里流连忘返,在这天地连在一起的山间穿风而过。
黛澜色的苍穹下,许多蜻蜓盘旋在我们车顶,似曾相识的场景在匆匆忙忙的途中延伸出去。那是很小的时候,每次放学回家,等把书包往桌上一丢,就会在院子里,追着蜻蜓,拍打那些飞在空中的小虫。
家门口就是刚刚收割了的麦田,或者是豆地,有高高的核桃树长在地里,已经处理剩的麦秆或者是豆杆,在地里堆积着,大人会在傍晚微风正好的时候,点一把火,烧毁那些没用的麦秆。之后就会有很浓的炊烟,从地里轻轻的飘起来,漫过房屋的顶,盖住傍晚的夕阳,从高高的核桃树上飘向天空。
那是我见过记忆里最暖和的的场景,在我夏天或者是秋天,灯在暮色里亮起,最喜欢吃的饭菜已经摆到桌上,那只忠诚的大黄狗也玩累了从村口跑回来。
一段一段的记忆浮现,一段一段的路在我们身后消失,我们穿过小镇,穿过小村庄,在一个白云下的地方,我们遇上了一场正在举办的婚礼。
就在穿过村庄的路边,用很多树枝编织而成的心形的门,门边是红色的气球,有松枝插在门边。新郎红色的礼服站在门口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可能因为来客较多,我们居然被堵在了这原本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小村庄里,可能出于礼貌又或者是好客,我们被拉进了现场。
不要怀疑,这是你能想到最遥远的地方,不要怀疑,这里是你能想到最朴素的婚礼,不要怀疑,这里也是你能想到最温馨幸福的婚礼。
我们刚坐下,身前酒杯已满,碗里饭菜已满。朋友倒是扭捏,我只好放开手脚,或者频频举杯,或者大快朵颐,最终微醺着离开,也微醺着回首。
那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人满为患,彩钢瓦铺在院子上空,彩钢瓦下面系着红色的气球还有一些喜庆的纸带,我们走的时候,慕色还没有完全压下来,夕阳还剩点点余光,这些所有的一切在小小院子里交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门口还有人在迎送着来往客人,我本来想说点祝福的话,但此时朋友似乎憋屈极了,对着门口的新娘不怀好意的笑道“祝你们早生贵子,生一堆双胞胎。”说完扭头就跑,我被朋友逗乐了,忍不住再回头看看新娘,羞红的脸上,似乎此刻所有的夕阳都照到她的脸上了。
夜幕完全暗下来,车灯打在狭窄的乡村小路上,我有些忍不住叹了口气,朋友似乎心里非常不爽,骂骂咧咧道“磨磨唧唧算个求,千秋大业一杯酒。”
我只好苦笑起来,这让人流连忘返的烟火人间,暮色晚归,遥遥故里梦。
遥远的乡村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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