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表哥家的日子
父亲的那辆豪爵摩托我忘记已经坐了多少次，但只有两次让我记忆犹新。第一次是他刚买车的那个下午，第二次是他们离婚后他第一次带着我去姥姥家见母亲。
那辆昂贵的摩托成了父亲的宝贝，经常保养它，所以直到大半年后那辆车仍然光洁如新如新买时一样。
父亲开着崭新的摩托车带我去姥姥家。漆黑光滑的坐垫发出的皮革气息让我难忘，我记得坐在上面柔软的感受，我坐在父亲的后面紧紧抱着父亲的腰，仿佛只要一松手便会仰到摔下去，在耳旁呼呼而过的风中他到达了姥姥家。
父亲把我带到了舅舅家，只有舅妈在家，她对我们的到来毫无准备但仍旧礼貌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她在门外喊了几声表哥的名字，不久表哥就回家了。
在充满尘土的干燥空气里，排气管发出的汽油味异常明显，汽油味异常好闻，我站在门口一边看着夕阳西下时柔和的景象，一边贪婪地吸着。我看到表哥从前面的房子前拐过来，他的步子很快，手里的树枝不时抽打路旁的叶子。
“阿茂什么时候来的？”他说。
“刚来。”我说。
“俺姑父骑摩托带你来的？”他看着崭新的摩托车，眼里放了光。
“嗯。”
他扔掉手里的树枝，伸手去摸了摸摩托车的坐垫。
“真软。”他说。
他看着摩托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什么时候买的？上次来怎么没见过？”他说。
“有几个月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天买的。”我说。
“你会骑吗？”他问。
“不会，俺爸没教我。”
“我上去坐坐行吧。”
我没回答，他刚要走上前，父亲和舅妈从里面出来了。表哥看见父亲出来立即止住了上前的动作。
“姑父”他叫了一句。
“哪玩的？”父亲说。
“邻居家。”他说。
父亲和舅妈说了几句话，便推起摩托车掉头，父亲看着我说了句：
“好好听话，别皮。”
说完就启动摩托车一溜烟回去了，我闻着摩托车留下的新鲜汽油味，站在门口不想进去，他们以为我舍不得父亲热情地招呼我进屋。
母亲很快就回来了，买了许多零食带回来。晚上母亲和舅妈做了一桌好菜，吃饭的时候姥姥也来了，饭桌上他们不停嘘寒问暖，我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只是拘谨地回答着。
晚饭吃完后，姥姥坐一会就走了，母亲和舅妈收拾碗筷打扫卫生。我和表哥坐在堂屋里看电视，母亲把我平常喜欢吃的点心零食都拿出来又洗了一盘水果。我和表哥在一起睡，母亲去表哥的房间里收拾床铺，等到她一切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看上去一脸疲惫。
“我回去了，你早点睡觉。”母亲说。
“嗯。”我说。
母亲说完便出去了。院子里传来母亲踹开自行车支撑腿的响亮声，我立刻起来走到外面把母亲送到门口。
“你回去睡觉吧。”她说。
“天太黑，你小点心，骑慢点。”我说。
“快回去睡觉吧，我走了。”她说。
她拿着手电筒一边照着前面的路，一边骑着，那片光亮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向右一拐便消失了。
表哥的床头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有个小的黑白电视，电视前有一个破旧不堪的里面落满了污垢的学习机上面一些按键已经脱落。表哥兴致冲冲地问我：
“玩不玩游戏机？”
我看着床头的游戏机不说话。
“以前玩过吗？”他说。
“见过，没玩过。”我说。
他立即走过去插上电源把电视开开，从旁边拿起一个绿色的游戏机卡把底部金黄色部分用嘴唇从左往右抿了一下，然后按了按学习机旁边的一个按钮。他拿起一个羊角把，又递给我一个，双眼盯着电视等待开始。他选的是一个闯关游戏，两个人拿着武器一路走下去见人就打，里面形形色色人物都有，每个人物都有攻击属性，每当遇到一些穿着暴露的女郎时表哥便把她们逼到墙角，企图强暴她们，但里面的人物根本做不了那些他想做的动作。尽管如此，他还是屡试不爽，同时嘴里还不断发出女生的呻吟声。我被表哥的表演搞得面红耳赤，但心里也被唤醒了关于女人淫秽的想法和邪恶的欲望，表哥看着我突然不怀好意地问我：
“看过黄片吗？”
“看过”我说，这样的行为让我觉得脸红。
“什么时候看的？”他说。
“夏天。”我说。
“今年？”他说。
“去年。”我说。
“跟谁看的？”他说。
“小昌。”我说。
“行，你小子开窍还挺早。我跟你这么大连女人的裸体都没看过，有前途啊。”他说。
“他们说里面只有一点是黄色内容。”阿茂解释说。
“还想不想看？”他说。
激动的表哥立即开了灯，坐起身麻利地把游戏机壳子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用白色薄塑料袋包装好的光盘。他把塑料袋打开拿出了那张崭新的光盘。我看了那张光盘，立即身体发热，光盘的正面有很多裸体的女人和男女不堪入目的场景。我脸颊像发烧一样，身体也起了意想不到的反应。
“可惜看不了。”表哥说。
“想不想看？”他又说。
“你在那里弄的？”我说。
“集上老头那买的。”他说。
“我就看过一遍，还是在别人家看的，以后有机会放给你看。”他说。
“好不好看。”我说。
“好看，看完你立马就想让你爸给你娶老婆了。”表哥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他视若珍宝的光盘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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