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四

知青四

小镇上茶余饭后的乡村人，除了谈论李君和惠，传闻最多的，要数农民铁旦和女知青马丽的八卦，这会是真的吗？一个个老农睁大眼睛盯着村里出了名的话匣子程大妈问。

“这事啊，千真万确，我昨晚抱柴禾亲眼看见马丽从铁旦家出来，铁旦一直送她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回，我两家是隔墙邻居，我会说假话么？信不信由你们！”

老槐树下纳凉的程大妈唾沫星子乱飞，生怕邻居们不信任自己，说完便起身回了家，真是邪了，鬼也不会相信一个大城市来的女知青会看上农民铁旦！

大家七嘴八舌列举了种种女知青看不上铁旦的理由，想以此推翻这则恋爱传言，传言越多村人越认为这事绝对不可能。

铁旦和马丽的传言，是从马丽去河沟挑水开始。那月知青的伙食该马丽排班起灶，中午十一点马丽去河沟挑水，这个点村民还没收工，满满一泉水她很快舀了两木桶，心想今天运气好河沟没一人挑水，自己赶在收工前做好饭时间正好。

马丽边上坡边想心事，忽然对面坡上一条黑狗迎面跑来，对着她一个劲的狂吠乱叫，毫无防备的马丽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水担从肩上滑落，可惜两桶清亮亮的泉水洒了半坡，黑狗仍向马丽逼近，马丽倒退着眼看快到了大坡的沟崖边，她急忙抓住崖边的一棵老槐树大声哭叫。

谁知她不喊还罢，这一喊叫大黑狗吠叫的越猖狂，它扑在坡中心冲着马丽一个劲地乱扑乱吠。

“黑狗走开！再吼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忽然铁旦挑着水桶从坡顶奔来，大黑狗听见主人吆喝，立马摇着尾巴走向铁旦。

铁旦边训斥自家狗，边走向马丽连声道谦陪情，你别怕，其实我家这狗它不会伤人咬人，就是爱乱吠生人，你是知青它面生，见了乱吠逞能显摆威风呢！没伤着你吧？你等着我这就帮你去沟底挑水回来。

知青四

铁旦看马丽衣衫整齐，不等马丽回话，吆喝起黑狗，挑起她的水担快速下了河坡，直到铁旦挑来两桶泉水，马丽仍惊魂未定，结巴着连声道谢，哪知铁旦把水一直挑到知青大院，又帮马丽切菜生火，收拾好一切他才转身离去，马丽看着铁旦远去的背影，心头忽然间暖流涌动。

冬季水平梯田开始了，三个人一组共六百平的土方，要求半月完成。队长分组恰好把铁旦和马丽分在一块，全村每个组的两名村民必须带一名知青。

铁旦晚上回家，让老母多准备第二天早上一个人的干粮，老母问给谁的？铁旦笑而不答。老母说包谷面也不多了，铁旦说别怕，我挣的工分是队里最多的全勤，保证不让你和弟弟饿肚子。

次日九点歇工吃干粮，另一组员去家中给孩子喂奶，铁旦悄悄塞给马丽两块黄澄澄的包米面发糕，马丽推过去又被铁旦塞在手中，尝尝我老妈的手艺！

马丽不便推脱，便大方地嚼着，阿姨做的这发糕真好吃！我说吗好吃多吃点，铁旦又拿一块发糕递给马丽，两个人边吃边聊，间或有笑声传出。

再往后，马丽成了铁旦家的常客，晚上借着昏暗的油灯，她唱洪湖赤卫队之歌，唱草原之夜，铁旦摇头晃脑地一旁拉二胡。

老母坐在廊沿的小凳上掐着草辫，铁旦也该成家了，马丽是大城市来的知青，咱乡下人高攀不起啊！可儿大不由娘，这么下去成了亲更好，成不了亲只怕损了名声，往后更不好提亲。

铁旦和马丽的恋情，转眼一年有余，在这个人口不足三万的小镇，早已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冬去春来，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小镇人看见从公交车走下一位中年女人，中等个，皮肤白晰，村人从她的穿衣相貌判断出，这又是一个大城市来的女人。

女人走走停停，终于她来到村头几位闲坐的老人面前开了口，请问知青大院在哪头？

程大妈自告奋勇前面带路来到知青大院，这一日知青们歇工休息，刚进院她便大声吆喝，大家在吗？快看有客来了！

听见程大妈叫喊，大伙一拥而出，马丽几步就蹦到客人前，妈妈你怎么来了？

“我为啥不能来？”

马丽妈盯着马丽一步一步上前，知青们你看我我看你，是呀，阿姨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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