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除了碎片化的手帐日记,已经很少单纯为了表达而写一些东西了。或许是因为有点累,夜里心绪很不宁静,总有一些东西堵在胸口。这是这一两年间,我已经日益熟悉了的感觉。像是被一堆无形的泡泡挤压在其中,看不见,摸不着,隔开了我和整个世界,每口呼吸都是一场博弈。
激活了简书的账号,蓦然发现上次登陆恰好是在去年,在我最难熬的一段时光。这么回想起来,每当生活走入死角,总会本能地想要抓住一根稻草,拽自己出来。而巧合的是,写作,写出来,让别人看到,常常是我想去做的事情。
要知道,在网络上,我对于安全感的需求大过一切。连在互关了好友的社交账号上都不敢谈及私人的东西。以往的表达欲被压制,也是怕写出来的东西,或许就成了能够被别人利用来攻击我的武器。我怕无人问津,更怕被“看到”。所幸,这里似乎是一个,只纯粹关乎表达的地方。
今天的灵感来自平台上的某场征文,命题是谈谈第一次因写作而获奖。千丝万缕的记忆和感念似乎突然抓到了一根线,可以顺势而下。
第一次,或者说我唯一的一次因写作而获奖,是在小学四、五年级。
那时的娱乐生活并没有如今这么丰富和唾手可得。印象中,除了周六晚上的湖南卫视,和偶尔碰到的金庸武侠剧,电视机对我似乎是没有太大吸引力。与之相反的,则是床头的小书柜。得益于表哥家条件不错,打小就给他订购了诸多小人书和杂志,待他上了初中,则全套打包送来我家。看得懂看不懂暂且不说,我的爱书确实出了名气。亲戚中、学校里,加上成绩突出,老师们本就对我额外关注,“爱看书”的标签则像功勋章似的,牢牢地被贴在我的身上。
而那年,老家的人民日报社给各小学、初中举办了一次“小记者培训”。各年级有几个名额,借着老师们的专宠,我也没什么疑问就去参加了。
对当时的我来说,“记者”和“人民日报”似乎都是遥不可及、又莫名带着光环的头衔。然而,去之前的兴奋很快就被冲淡。依稀记得,那是个很热的夏天。百余号小孩子坐在一个硕大的报告厅,而所谓“课程”却甚至不及学校的日常有趣。头顶的风扇嗡嗡地转着,身旁免不了小孩子的窃窃私语,讲台上,纵使是经验丰富的记者、编辑,面对这些尚属年幼的“尖子生”,仍然无能为力。夏天的周末,属于公园、属于游戏、属于小卖部五毛钱一根的冰棍,唯独不属于这里。最深的记忆就是,刚刚近视的我甚至看不清报告厅的背景墙,只能靠伸长了脖子,在身旁小姐姐有意无意地“阻挠”下,去抄她的笔记。
谁曾想,就是那么几场无聊至极的培训,几周后却传来喜讯:培训结束时一篇随意递交、被视作“作业”的文章,意外通过了评审,获得了报纸的刊登。
获得消息已是两三天之后,妈妈去报刊亭,想买到那份印着我名字的报纸,似乎最终也未能如愿。而两年后,当我已经从小学毕业,才收到人民日报姗姗寄来的稿费发票,人民币二十元。不少了,足够请我的好朋友来顿满足的烧烤。
而记忆里确信的是,那次之后,老师们似乎确信了我具备某种“写作的才能”。写的作文频频被鼓励,高中升大学,语文的分数帮我那并不靠谱的语文老师获得了奖金和荣誉;大学时参加了新闻人物写作培训,独立完成的特稿作品被业内人士点评为“文字中有火苗”,有惊无险拿到第一,还被收入校编的文集。
不对,也许,是我的记忆混淆了。也许老师们也并未给我的文字以额外的关注,只是几次阴差阳错的胜利,让我不断为自己竖立着“我可以写东西”的信心;也许这正是我所期盼的,因而所有与之相关的情节,便在我的脑海中被人为描摹、放大,直至推导出我的确有那般才华。没办法,记忆就是如此地模糊又暧昧。即使我在尝试客观。
童年时作文被刊载这件事,仿佛在我的脑海中点燃了一束火花;一束、接一束,散漫,却温暖我至今。而我的懒惰,则让我这些年来,单纯为表达所写的篇章捉襟见肘。
仅以此篇,当作对简书,和读到这里的你,say 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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