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几束斜阳的余晖自厨房的窗户照射进来,暖暖的让人多了些许的慵懒。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一家人都宅在家里,虽然郁闷,但也温情满满。望着妻此刻专注的在厨房熬粥,一种清粥,就普通的白米和水。
清粥在于熬,其过程悠长,得有一颗闲情雅致的心。喜欢妻熬粥的样子,看着她安静得近乎于虔诚。
当水鼓动着小气泡推着白米开始在锅里蠢蠢欲动的时候,有淡淡的气雾氤氲开来。初时的白米似乎还有几丝羞怯,左右躲闪着水的纠缠。可也没有矜持一会儿,终还是禁不住水的热情高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敞开了心扉。原来任何的接纳都是需要时间的,世间上万物不也皆是如此吗?
水和米开始至交融的状态,当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时,火打小,省得去打扰了它们热恋的时光。此时,有香气徐徐漾出,水和米的生命均得以升华,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然亲密无间了。水已不是水,米也不是米而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清粥,黏稠而润泽。喜欢清粥的味道,喝一口,暖暖的一下子就滑到了胃里,而后是唇齿留香,余味绵长。让人倏忽间就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烟火人间。
喝粥时不可少了小咸菜,而我却不然,只钟情于豆渣和咸鸭蛋。
豆渣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腊月里偶尔也会做上一小撮豆腐。在那会儿豆渣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大多掺进了猪食槽里喂猪了。有时也会炒上一碟,佐以葱姜、辣椒糊,也是香气四溢。乡下的日子在那个年月里,基本上都是早晚喝粥。用筷头子挑一点豆渣,再喝一口粥,就觉得日子是如此的美好和自然。豆渣虽然还带着一点豆腥味,但并不影响我的喜欢。头早,在楼下的早餐店里,我竟然遇见了久违的豆渣。一时之间,心头禁不由的生出几许温暖的感觉来,这或许是因为可以勾起我对过去时光的记忆吧?抑或只是源于我心头上根本的喜欢。
有清粥和豆渣的日子,若是再来一颗腌得流油的咸鸭蛋,那才是真的完美。
腌鸭蛋,最好得是冬天的雪水。想起小的时候,遇上喉咙痛,母亲就会舀上两勺让我喝。鸭蛋性凉,加上九天的雪水据说可以下火,具体真伪也无人知晓,只是后来慢慢的喉咙痛就好了。
咸鸭蛋可以用刀切成瓣状,也可敲碎一头的蛋壳用手剥掉,拿筷子掏出里面的蛋黄蛋白,这样就连油也一丝一毫不得浪费了。熬好的清粥,稠稠的软软的,还氤氲着温暖的白米香味。这时,用牙尖轻咬一小口蛋白抑或是蛋黄,咸淡适中。蛋黄入口沙沙的,松散细腻,蛋白却是柔嫩,滑如凝脂。伴上清粥一碗,就是人间的美味了。
爱喝清粥。在这冠状病毒流行的日子里,把宅在家里的郁闷连同清闲熬一碗清粥,既养心又养颜,还可以喝出幸福的味道来。
今晚,又是清粥一碗。闭上眼,也可以想象妻现在熬粥的样子,虔诚得像是一个佛教徒。而我此刻却是心生欢喜,盈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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