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小阿宝

我的小阿宝

小阿宝头上的擦伤还没有好，一结痂就有点痒，她忍不住抠破，血就冒出来。她两岁未满，成天跟着两个哥哥往他们爷爷奶奶家跑。老人溺爱孩子，有时候见孩子调皮捣蛋骂起来也很难听。

  偏偏几个孩子皮厚，打也打得，骂也骂得。还是喜欢跑起去。一方面是为了逃避学习跑去看电视，另一方面肯定是因为长辈那点疼爱。

  男孩子厌学，并且到了叛逆阶段。要是管得狠了，极可能离家出走。兴趣不在学习上，靠逼迫是很要命的。

  道理故事一遍一遍讲，网络上的鸡汤文章比如《读书是去看世界的路》《告诉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读书》……我都叫他们过来读了读。效果是半丁没有，依旧我行我素，屡教不改。

家里的三头猪，三个射手座，看样子我是改变不了了。有那个时间，不如改变自己，不要太想不开“非如此不可”。

  我原先是不着急的，想放任他们过农村孩子的童年。我们小时候，捕鸣蝉，掏鸟窝，钓泥蛙……什么飞墙走壁，上树攀藤的事都干过。到他们这一代，所有的事儿都是学习学习再学习。

  这种放养模式，使得他们不太听话。自由任性，性子散慢。

  昨天我带大儿子出去，说读书不行，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交给你们了。农村首先是要知时节，懂得春种，杀虫，除草每天劳作，汗水浇灌，还要看天意。干旱还是水涝，才能有些收成。

由于是阴转小雨，小儿子在家带小阿宝。种了两块花生地，桑树下扯了草，快天黑才回家。

一路和孩子说，读书做事都需要认真之类。

  到了家里，小儿子居然在写作业。他从小自律倒还可以，做什么事也还能交代稳妥。大些，反倒玩心大。今天把小计算机拆了倒腾，明天去沟里捞鱼裤子湿透了，后天他把风扇闹钟也拆了。或者跟同学一起出校门，去同学家。

  昨晚他安静得出奇，我就说，噫！要是总有弟弟这么主动积极，那医科大学还是有希望考上的。还夸了夸他，今天有进步。

小妹呢？我问他。

在奶奶那里，他说。到吃晚饭，他还低头做作业。

今天这么乖了？快洗手吃饭去，炖了猪蹄。

  他还奋笔疾书起来。

  正觉得他哪里开窍了。谁知道他的猪爸爸抱着小妹子进屋。我一看她头上缠着大圈白纱布，惊道：小妹宝怎么头上受伤了？她奶说，你还不知道吧，在我那边下楼磕楼梯上，缝了三针！流了好多血，打你手机没带！幸好我在家，血都像冒泉水，怎么都止不住。

  我说既然受伤已成事实，那有什么办法呢？早知道不去小诊所，用美容线来逢，不用拆针……就怕留疤。好好的一个菇凉。

  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难以下咽。事已至此，怪谁都没用。

  小儿子被她奶奶当场甩了两巴掌，她说你那地里就不该去。我出门的时候，你不是在家吗？每个人都说我不该出门。

  这个就是命中一劫，额头要是有疤，面相学上说，学业运受阻。我小时候坐舅舅的自行车，撞到墙棱角，流了好多血。这个妞怕是随了我的命。

  关于谁来背责，是我，小儿子，婆婆，命运？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要是留疤，还是要早些到大点的美容医院给整回来。

  你两个儿子还是太跳皮了！谁吼了一嗓子，我爬起来想道歉。话到嘴边，他们又闯祸了！？

  我的脑袋倒着，血一滴滴落到石板路上，仿佛就是一场飘忽不定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