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失他失魂

作者: 张无漾 | 来源:发表于2017-10-08 10:58 被阅读23次

卧室里非常整齐,很显然,闷油瓶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收拾了一下房间,这是他的作风。窗子开着,被子叠着,我伸出手摸了摸床单,冰冷的触感告诉我,他已经走了很久了,或许天刚亮那会儿他就走了。当我还在厨房里给他做早餐的时候,他其实早就已经不在家里了,而我,竟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我细细查看了一家里,没有找到任何闷油瓶留给我的字条,却发现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都是他的。这只臭瓶子,分明是在闹离家出走嘛!这家伙真是的,就算跟我吵架了也不用一走了之呀,这人海茫茫的,叫我上哪里找他去啊?话说回来,离家出走还真得是符合闷油瓶的行事作风,他之前也这样干过,突然就消失了,除非他自己出现,否则任何人都别想找到他。

我沮丧地走出卧室,下了楼梯,来到客厅里,饭桌上的早餐还在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可我却已经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我愈加感到心烦意乱,不能在家里干坐着,我得出去找闷油瓶。可是去哪里找他呢?这家伙又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他能去哪里呢?简直教人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不如去一趟咖啡馆吧,闷油瓶可能会去那里,他很喜欢那个地方,就算他不跟我告别,我想他也会跟咖啡馆告别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跑出家门,开上车直奔咖啡馆。

咖啡馆的门紧紧关着,没有任何被打开的迹象,我跑到隔壁的面包店里问小徐:“小徐,你几点开的门?”

“五点多吧,你知道我要卖早餐嘛,所以早上一般都开门开的比较早。”小徐回答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闷油瓶?”我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你俩……吵架了?”小徐说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

小徐见我不肯说,只好继续忙着烤她的面包去了。

我从小徐那里借来了纸和笔,在纸上写了“暂停营业”四个打字,然后贴在了咖啡馆门口。闷油瓶走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开店?如果他不再回来,那这家咖啡馆也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了。

离开咖啡馆,我又去了西湖、楼外楼以及我曾带闷油瓶去钓过鱼的那片鱼塘。我还在想,或许他只是耍耍小孩子脾气而已,并不是铁了心要离开我。或许他并没有离开杭州,他只是藏到某个地方去了,正等着我去找他呢。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又多了几丝希望。

开着车在杭州的大街小巷里转了大半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没有一个人像他的背影,更没有一个人像他的脸庞。闷油瓶在杭州待了两个多月时间,我带他去过的地方并不多,掰着指头数都能数得过来。可是我把这些地方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

到最后,我甚至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碰到一个人就抓住人家问:“您好,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过这样一位年轻人,跟我差不多高,但比我要瘦一些,穿着一件蓝色连帽衫,头发有些长,长得很帅。”所有人都摇着头,表示没见过。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去打个《寻人启事》贴在大街上,或者干脆去派出所报人口失踪案,让警察叔叔帮忙把闷油瓶给找回来,当然,我只是这么一想。如果他真得不肯见我,那我纵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劳。他之前每次失踪,我和胖子都找不到他,除非他自动出现,否则我们别想再见到他。

我把闷油瓶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列在了一张纸上,然后再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排除掉。他在杭州又没有什么熟人,能去哪儿呢?熟人!对了,沈丘啊!沈丘也算是闷油瓶的半个熟人了吧。想到这里,我立即开车往沈丘家奔去。

我杭州的朋友里,闷油瓶只见过沈丘一个人,前几天我还带他去沈丘家蹭过饭,说不定他会去那里。

我赶到沈丘家时,沈丘刚下班回家,正在做晚饭,看到我这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地吓了一跳:“吴邪!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憔悴?”

我没工夫跟他废话,一把推开他,直接跑进屋里找人,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可就是不见闷油瓶。

“吴邪,你在找什么啊?瞧你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丢了魂儿似的。”沈丘跟在我身后跑了半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是啊,我的确是把魂给弄丢了,他的名字叫张起灵。

我喘着粗气问他:“闷油瓶有没有来过?”

“小哥?没有啊!”沈丘摇了摇头。

一听沈丘说闷油瓶没有来过,我立即转身就走,沈丘急忙拉住了我:“吴邪!小哥他怎么了?走丢了还是离家出走了?”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离家出走。”

“你俩……吵架了?”沈丘试探性地问道。

我点了下头,没有否认这一事实。

“那……你打算去哪里找他?”沈丘继续问道。

我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

“吴邪你放心,小哥他身手那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依我看,他只是一时冲动才离家出走的,等过两天气消了,我想他自然会回来找你的。”沈丘安慰我道。

“但愿吧。”我苦笑了一下。

“饭快做好了,留下吃完饭再走吧,我猜……恐怕你这一整天都没有顾得上吃饭吧?”沈丘挽留我在他家吃饭。

“不了,我没有胃口。”我谢绝了沈丘的好意。闷油瓶至今音讯全无,我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呢?

从沈丘家出来,天色已晚,我只好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面对着没有闷油瓶的冰冷的家,疲倦与烦躁一齐涌了上来,我也没有心情做饭了,随便泡了一碗面,草草吃了几口,匆匆洗漱完后便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身体的累跟心里的累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我现在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

闷油瓶,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

闷油瓶,对不起,我错了,你快回来吧!

……

我是哭着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身摸到的是另一半空荡荡的床铺,闷油瓶不在,我便没有方向感和安全感了,他离开了,我的心也跟着空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上午,我窝在沙发上无力地抱着自己,我知道这样在家干等着肯定不是办法,但是我真得不知道该上哪里找他去。

下午三点多,我正靠在沙发上发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闷油瓶回来了,难道真被沈丘这家伙给说中了?闷油瓶气消了所以就自己回家来了?我开心的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过去给他开门。

然而打开门,看见的并不是期待中的那个人,是赵大姐,她来家里帮我们做清洁。我这才记起,今天是周五,闷油瓶已经失踪两天了。

赵大姐问我:“吴老板,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张老板啊?他是出差去了吗?”

“噢!对,他……出差去了。”我讪讪地回答道。

赵大姐走后,我关上门上了二楼的书房,闷油瓶常待在这里看书写字。书架很整齐,书桌也很干净,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摞信纸,每一张纸上都写满了字,相同的两个汉字,硬生生地被闷油瓶重复了千百遍。那两个字是——吴邪,我的名字。我抱着信纸不禁嚎啕大哭,从这一笔一划里,我看到了那个人的心,他是那样安静地爱着我,那样深沉地爱着我,不搀一丝杂志,不带半点虚假,可我呢?却辜负了他。

“叮铃铃……”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我只好放下信纸,擦干眼泪,转身走下楼梯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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