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心不止。
没人比锦儿知道,这段时间强逼自己摒除杂念潜心修炼,仿佛一切已经回归了正轨,还似从前般过起了往日里平静的生活。
以前最爱去的湖心亭边,已是很久不去了,亭子空了,心也空了。
这真是莫名其妙,一个小小的人类,难道还真能影响自己的心绪?
锦儿问自己,自己却回答不出来,她只知道,几千年了,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伤春悲秋的感觉,这种离愁渐远渐无书的感觉,这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感觉,不应该是人间那些哀怨的小娘子们才该有的吗?
锦儿自己都觉得鄙视自己,你是谁?你是一尾有几千年修为的鲤鱼精呀!
这看了几千年的儿女情长的戏码,不是早该厌倦了吗?
还记得早年在师尊身边修炼的时候,师尊为自己卜过一卦,说自己无欲无求情路坎坷。
听闻此言,在一旁偷偷打盹儿的锦儿,并没有往耳朵里去,反而是坐在一旁的六师弟,就是那个恼人的黑鱼,大概比她小个一两百岁,他平日里整天围着锦儿打转,扰的锦儿烦不胜烦的那个师弟,追着师尊问是什么意思?
师尊瞥了一眼打盹的她,缓缓说道:“想要开个花也得几千年才打个苞,且不知是否能结成正果。”
当时,那黑鱼精的脸就垮了下来,更黑了。
往事如烟,一晃又是几百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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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乐声稀里古怪,真是扰人心神。
锦儿看了一眼两缕芳魂,这段时间拘她们也拘得太紧了,看她们俩眼巴巴的瞅着那热闹之处,幸亏只是一缕芳魂,要不然那魂早就飞走了。
“罢了,你俩且去瞧瞧热闹,切记不要惹了事端。”
虽然为了她们安危着想,将她们一直拘在荷花池,但是锦儿自信,在这个方圆十数里,她们的安危自己还是能够护的住的。
两缕芳魂闻听此言欢呼雀跃,一阵风似的走了,当然,她们俩也就是一阵风而已。
所谓居安不思危,乐极必生悲。
阿真阿房在锦儿的庇护下,已经全然丧失的防范意识,自从她们成为一抹魂魄以来,除了没有了具体的形,潜意识里还当自己是一个人,人的七情六欲一点不少,还特别爱凑热闹。
她俩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缕魂魄,不用稍微有点道行的异类出手,就人间略微有点修行的道人,便可驱逐她们甚至将她们灰飞烟灭。
锦儿又懒洋洋的打盹儿,任她俩就这样傻傻的奔赴向那危险之地。
云少公子夫妇居住的内院中,外院的门被紧紧闭上,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就连云少公子云霄都被夫人请了出去,因那清风道长早有吩咐,除了少夫人和几个贴身侍女可以留下,不可留男眷在场,否则便难达心愿。
云少公子云霄对于这些旁门左术本就没有兴趣,乐的乖乖听了妻子的话,退了出去。
清风道长将随身携带的一只硕大的葫芦,端端正正的安放在院中的案台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絮絮叨叨的念叨了一通,那葫芦中竟有常人看不见的气体流动起来,继而溢出葫芦口四散开来……
屋檐下,那黑衣男子隐了身形,悠闲的靠在梁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清风道长做法,心中还不忘评论一番,这老道,虽说是个人类,倒也算是人类修行中的拔尖者了,这修为,一般的异类见着他,也得绕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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