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丙寅,禁天下屠杀及捕鱼虾。江淮旱,饥,民不得采鱼虾,饿死者甚众。右拾遗张德,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补阙杜肃怀一餤,上表告之。明日,太后对仗,谓德曰:“闻卿生男,甚喜。”德拜谢。太后曰:“何从得肉?”德叩头服罪。太后曰:“朕禁屠宰,吉凶不预。然卿自今召客,亦须择人。”出肃表示之。肃大惭,举朝欲唾其面。
——《资治通鉴》
然今之告讦者亦有此愧恧之情乎?聊为数言,以摅郁怀。
马召牛、羊、猴山林诸友饮,饮次,酒数行,言及虎狼,牛俛首不乐,倾数杯,置箸叹,中怀郁然。
一座睹之,皆停杯,问以故,则喋喋为诉,语侵虎狼,言科敛之重,敲比之毒,举座闻之,皆默然。
黠猴闻之,笑谓牛曰:“设余为罗织,告汝事,发汝言,使闻于虎狼,必怒,捕之,鞠之,系于狱,子将焉托?”
牛闻之,熟视有顷,敛容,悠然曰:“汝罗织之日,吾怀刃灭门之时,妻子为戮,汝其识之!”举座闻之,皆觳觫,黠猴汗暴下,酲遽解,倾身笑曰:“特以为戏耳,何至于斯?”牛对曰:“亦特戏之耳,姑听之,无庸挂怀。”
言讫,呵呵。乃命酒,一座复饮如前状。须臾散去,终身不复与言。
道路以目,罗织风兴,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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