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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十几年后再回到家乡

离家出走十几年后再回到家乡

作者: Da白纸 | 来源:发表于2017-02-11 12:57 被阅读0次

【1】

女儿出生了。

全家忙手忙脚的照顾只懂得哭和笑的小家伙。

第一次当妈妈,很累。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时刻注意女儿的动态,她嗯一下,就担心她是不是要嘘嘘或者拉臭臭。她的睡眠次数多,每次时长很短,所以夜里我都要醒很多遍,根本睡不好觉。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痛苦并快乐着。

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第一次会走路,第一次会叫妈妈,尽管很模糊。

她是我们家的宝贝,我跟她爸都非常宠她,陪伴着她的每一步成长。我们很欣慰,她可以说流利的普通话,会自己收拾房间,吃饭的时候不挑食。

有一天,女儿放学回来,跟我说,同桌的外婆去学校看她,还买了很多好吃的。便问我,她的外婆在哪。我怔住,没有正面回答她,示意她该去写作业了。

【2】

晚间,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着女儿的疑惑。

19岁那年我离开家,便再也没回去过,母亲是生是死,我无从得知。就连回家的路我已快记不清。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家里重男轻女尤其严重。我有三个姐姐,父母认为第四个应该是男孩了吧,结果还是女的,所以我自打出生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在我五岁那年,父母终于如愿以偿的怀了弟弟。我看着全家人都争着抢着想要抱弟弟,不禁退后几步,躲在门外。

弟弟穿的永远是新衣服,我穿的永远都是姐姐们剩下来的;饭桌上,弟弟吃肉,有时候连汤我都喝不着,一家子的爱全被给予在了弟弟身上,我妒忌他,都是因为他,我的生活才会变得如此狼狈。

被宠溺了的弟弟,目无尊长,对外人如此,对我更是不知好歹。他让我趴在地上让他骑马似的骑我;他饿了,让我去小卖部偷干脆面给他吃。有时候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就训斥他几句,他倒好,倒地就哭,引来了母亲,然后母亲对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毒打。母亲根本不管我怎么解释,我说什么都是错,总拿弟弟还小,要让着他,疼他作为幌子。不管我怎么哭,母亲都不停手。我恨弟弟,我恨母亲。

上高中之后,接触的范围大了,我知道了怎么坐火车。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怨恨着这一家人,我想要逃离这里,去外面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能对这个家真的是失望透顶了,我想走的念想越来越重。于是我拿了母亲藏在木匣子里的钱,在黑布隆冬的夜里跑去车站。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随便指了一下墙上的城市名。

坐在火车上,我如释重负。终于甩掉了这一家人,离开了恶魔般生活的家庭。

在外打工,什么都做,后来有了一点积蓄给自己租了个像样的房子。再后来,我遇到了我现在的丈夫,并有一女。没有封建迷信,没有男女等级之分,我们都很疼女儿。

【3】

思来想去,我准备带女儿回那个偏僻的小村庄见她的外婆。我想这是她该有的权利。

我寻着记忆中的路线,变化很大。几经辗转来到了那个记忆里的小村庄。

我攥着女儿的手,走到那扇破旧的木门门口。

门边倚靠着一个女人,灰发里掺杂着白发,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很深,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

我看着门口的这个女人,她注意到我,也看着我。嘴角微张,眼睛闪烁着类似于眼泪的东西,想要呼唤我的名字,又欲言又止。

女儿看着我,问,这是外婆吗?我的心一下子软了,走到她面前,跪着投在她的怀里,带着哭声喊了一声重重的妈!母亲抚摸着我的头发,也失声痛哭起来。

仿佛以前所受的苦在见到母亲的那一刻都释怀了。她老了,再也没有精神追跑在我后面打我骂我。

我对母亲说,这是她孙女。母亲很高兴的笑了笑,唤着女儿的名字。

我走进老旧的房间,看见屋里有几个小孩在打闹,后面跟着一个男生。我瞅着他的模样,不敢认,母亲对他说,还不快叫姐。眼泪真的是个很不争气的东西,在他唤我一声姐的时候,潸然泪下。

【4】

亲人之间没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是解不开的。

在我出走的这十几年里,父亲走了,母亲老了,弟弟长大为人父了。我很愧疚,没有留在父母身边照顾他们,没有见父亲最后一面,没有尽到作为女儿的责任。

爸,妈,是女儿错了,女儿不孝。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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