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死亡

文/向北

前言：关于死亡，年轻的我思考了几天

我是个胆小的人，不敢看见棺木，从未目睹人逝去，更不会在晚上思考“死亡”。然而，好奇与感悟日趋加深，便就在晴空万里、蓝天白云之下拿起了笔。

我一直认为“死”是有些虚伪的，不是在死亡本身，而是在“死后”。在乡村，很多亲属比的是谁在死者前哭声最大，意味着他就是最孝顺的那一个。也有的生者为了让孩子哭出声而打巴掌，为了争抢母亲遗体而大动干戈，为了房子、钱财而动用法律……面对这些，我大都一脸茫然，心中觉得有些可笑。不可否认，“入葬仪式”是存在一些形式主义，亲属哀痛似乎也过于激烈，但当我开始对死亡做一个冷静的了解与思考，它和之前不一样了。

人在认识到自己老去或将死，都会有所挣扎，或愤力的恐慌，或死寂的缄默。据我了解，正常的死亡来临前预兆大致为三种：拒绝一切治疗，脾性变得古怪；突然好转，回光返照；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做了一些交代。外公在离世之前的状态便如第一种，经常生气，不说话，不理任何人。另外，余华在《在细雨中呼喊》中对孙有元去世前的那一段描写，孙有元感知到死亡，再通知大家、断绝吃喝、封闭自己以等待死亡，其中有一次回光返照，最后便离开了。第三种，朋友说到她以前的日语老师，年老行至人生边缘，与世长辞的那晚，联系了每位朋友，给远在美国的女儿打电话，给妻子写信……

写到这里，我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要思考死亡？为什么会忐忑？大概是来不及呼吸清晨的空气，便一晃站在了傍晚的夕阳下，时间流逝、岁月老去竟如此之快，最重要的是我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所爱之人的衰老。

当你发现，她已经送走了身边的几个朋友，她的双腿越来越干瘦，她的眼睛越来越小，她头上的白发多于黑发，她看电视总是会睡着，她拌嘴再也拌不过你……她是真的老了。生命在岁月面前是脆弱而无力的，他们在老去，我们在目睹他们的老去，无法改变结果，却可以改变过程。

我谈不来如何改变，但我知道很多人最缺乏的是耐心。是否可以在打电话时不急着挂断？是否可以在看电视时慢慢回答疑惑？是否可以不那么抱怨有点咸的饭菜……我们在目睹“死亡靠近”的过程中，学会态度温和、行为耐心，我想，那便是重新认识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