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情（1）

今天跟大姐在微信上聊天，大姐告诉我她此时正在外边跟一个叫矮子的人一起散步。

听她说矮子，凭感觉，我觉得这人一定是男的。大姐怎么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散步呢？我就是觉得很好奇，于是，我便详细问了大姐，这人是谁。

大姐告诉我，矮子是一个女人的小名，她姓杜。因为她小时候个子长得晚，所以村里人都把她叫成矮子。时间久了，她的小名便叫了矮子，人们也习惯把她叫矮子，她也不在乎别人叫她矮子。

她是因为占地招工招到砖厂工作的，工厂里的人很多都是他们村上的人，和她认识的人都把她喊矮子，没有人喊她的大名。从此她在工厂里，她的名字依然被叫做矮子。

大姐说，其实矮子并不矮，她的身高也在1.6米左右，只是小时候被村上的人喊习惯了而已。

大姐还告诉我，你知道矮子是谁吗？我们家的小姊妹们，那时候年龄小，都不认识她。说起来，她们家跟我们家还有一些渊源。

矮子的妈妈跟我们妈妈是一个村上的好姐妹。她们当年住在城边上，我们住在偏远乡村里，妈妈那时候时常到城边去捡废铁卖，便经常去她们家吃饭，歇脚，放东西。

我的妈妈是姓程，我没见过这个姨。以前也没有听过，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听我大姐说，她跟我妈妈是同村同姓的姐妹，在这里我姑且叫她程姨吧。

大姐说，我们家那时住在偏运的乡村里，没有经济来源，父亲常年有病，家里孩子又多，所以想变现点钱，就去垃圾堆上刨废铁，去臭水沟里捡废铁。

那时候这个程姨家就住在工厂边上，家里人都有工作，经济条件不错。也不嫌弃妈妈捡废铁，经常接待我们的妈妈。

其实在这个城边上，我们还有另外一家亲戚，我们喊舅奶奶的那家。妈妈曾经去过他们家，想把东西放在那里，舅奶奶嫌弃妈妈捡废铁丢人，不让妈妈把东西放在那里，妈妈后来便没去过她家。

妈妈常常上午捡一筐的废铁，拿去放到了程姨家的床底下。中午在程姨家吃完饭了之后，下午又去捡废铁。捡完之后，晚上便挑着两筐废铁回家，挑不完的暂时存放在程姨家床底下。

大姐那时候在上走读高中。每天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回家。每次放学路过程姨家附近时，便到这个程姨家，从床底里拿出妈妈存放在那里的废铁，顺便抗一块废铁回家，以减轻妈妈的负担。

后来妈妈逐渐年岁大了，妈妈不再去捡废铁了，跟程姨家来往也逐渐少了。

我们家的孩子逐渐长大了，我们小一些的孩子都不太记得这件事情，只有大姐一个人记得这份恩情。

多年来，大姐一直没忘程姨的恩情，心存感激程姨当年对妈妈的帮助。

大姐结婚以后，很想跟程姨一家再保持往来，但总觉得程姨家的儿女大部分都到央企去上了班，都很有钱。

而大姐那时侯在一个砖厂里上班，干着苦力的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嫁的条件也不是太好。自己条件跟程姨家条件相差太远，这个时候不想去给程姨家添麻烦。

再后来大姐家孩子们都大了，也因为拆迁占地，家里逐渐富裕了，大姐便想再去拜访程姨。经打听才知道程姨己经去世多年了。大姐深感懊悔。

好在，后来跟这个矮子表姐联系上了，矮子便是这个程姨的其中一个女儿，也是招工在砖厂上班。从此，大姐便和这个矮子表姐保持着友好的往来。这么许多年来，矮子表姐们家办任何事情，大家便去送礼。

大姐说，矮子表姐的老公瘫了，整天坐在轮椅上。矮子表姐每天在照顾他，伺候他。

矮子表姐去年也生了一场病，去医院做了一场手术。大姐说，矮子表姐也是个苦命人，这几年家里事情不断。大姐经常去送礼，就是为了还情，报恩当年程姨对妈妈的情谊。

人在最困难的时刻，别人给予的一点点帮助，就是一束希望之光。程姨当年对妈妈的接纳，那便是对困境中的妈妈，一种最大的精神慰藉。

感恩程姨，我们这些当年是家庭中的小孩子，多年以后才知道这段恩情故事。

有时候，恩情也不是不还，而是能力条件还没有到！能力，条件一到，自然就会想起去还那份恩情。

大姐现在时常在矮子表姐的周围，关注关心着矮子表姐，还着上一代人的恩情。

而我现在，出现在我们另外一个表姐，文化表姐的周围。我也在还着我们家曾经的恩情。（下篇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