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老王头

文 / 祎七

这些年不在家的缘故，很少再见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王头了，关于他的消息也没有多少了。

只是小的时候，村里人一提到他，我们小孩子就会围过来，就像听武侠故事一样，津津有味。

老王头年轻的时候长了一张俊俏的脸，五官精致，1米8几的大高个，家不富裕，和邻居也不走动。

年纪轻轻就自己谈了一个漂亮的媳妇，此后，他的婚事曾一度传为佳话。

没过多久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前些年，村里除了靠种田谋生之外，还有些人靠做点小买卖糊口。

老王头不是个安分的人，没种过田，所以从我记事起，他就没去过田里，也没拿过锄头。

每年他都会跑很多趟县城，去卖从山里猎回来的野味。运气好的话几只野鸡外加一些狍子等就能维持一年生计，而且顿顿有酒喝。

后院叔叔也有打猎的喜好，小的时候，偶尔也能吃上他打的地羊肉，很美味。

下雪天是打猎的最佳时机，他们都会提前看天气预报，提早做好准备，天蒙蒙亮就会看到他满载而归。

那是他们最得意的时刻。

不同于老王头，他不会拿去县城卖掉，而是等到过年走亲串门各家送礼。

老王头的儿子不足一周岁，媳妇就走了人，别人都议论，老王头不务正业逼走了媳妇。

老王头听到这些，只会默不作声，不做任何回应，相视一笑便离去了。

此后，他一个人当爹当妈，拉扯着孩子，再也没娶。

儿子18岁那年，他托人帮忙为儿子娶上了村东头孙家媳妇，结婚后的第二年，他坚决要分家，尽管儿子反对，他最终还是搬走了，没带走家里一样东西。

老王头是个倔强的人，在儿子的后院自己搭了一座草房，这么多年没迈过儿子院子半步，何况是去吃一顿饭。

每年到了年根，他会借生病为由叫儿子过去一趟，有人看到他儿子带着一个包装整齐的包裹回去。

奶奶说那是老王头一年的积蓄。

他穿的衣服有别人送的，也有自己从河边捡回去的破烂货，没有一件新的，尽管补丁摞补丁，但干净整洁。

我们小孩都很怕他，但很贪恋他家门口的那几颗杏树，有一次去偷被抓个现行，他把我们带到屋里。

只记得他家很黑，白天都会点着蜡烛，东西摆放很整齐，有刚洗过的衣服，墙上有一张泛黄的照片，远处有祭神的排位。

小孩子出来都会拿着好吃的干粮，从山上摘的果子，兴高采烈的跑回家去。

有一阵，我们去后山挖药，在山里看到他，我们都觉得他是个怪人。

他在山上盖了一座小房，房前房后开垦了两块地，自己弄了锄头，耕田种地，他儿子后来才知道此事。

山上那座房子，不知道他是何时盖的，如何建成了，很遗憾过了很久之后，已经没有了，也没能进去看看。

如今的老王头，已年过60，但还是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只是路过儿子的门口停留的时间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