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不得不说,确实有些沉重。我也想过,什么时候写,或者说可不可以不写,这样,我假装不知道,别人也不会看到,生活中还可能有这么多隐晦的一面。
可是,反复想了之后。觉得还是要早写。一定要写,不然我觉得,无法对得起内心久久对这些孩子的牵挂。他们都曾是我最亲的亲人。有些是我抱过的,有些是很多次童年,我们一起度过的。
我有两个小外甥,男孩,大一点的08年出生,现在算是11岁,小一点的不是09年末,就是10年出生,也要七八岁了。
但姐姐婚姻的不幸,已经深刻的影响到了她两个孩子的生活。家中,只有妹妹,还没有其他人关注,我写字这个事。我也不会告诉姐姐,我会写她的故事。
在我初三那年,姐姐就出嫁了。她识字不多,我认为的,她对感情和婚姻,大概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要求。只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相亲一次,再听一下街坊邻居对男方的评价,如果还算过得去,那她就意味着,可能会嫁对一个人。不宜再挑三拣四,嫁过去,就是对的,她就应该,成为这样的人。
所以,我不知道她算不算是时代的牺牲品。但她,一定是,贫穷落后,无知可怕的一些农村恶习的陪葬品。当然除了她,还有同样的案例,不胜枚举。
自我去了上海之后,曾有很多人夸我懂事。觉得善解人意。事实上,从小到大,现实中的我,野蛮,任性,骄狂,有时爸妈也会觉得是自私,我自己从前也会这样认为,但就是固执,不听任何人的好的和坏的对我的看法。
我并不懂事,也不,善解人意。对工作诸多挑剔。对感情,淡漠不喜。
即便内心汹涌澎湃,我也只会抑制克制,从来不懂得如何表达。这是到现在,最大的一个改变,我想是的。
现在我想,即便看了我的故事,依然,并不一定,就有人了解我。我不再渴望被人了解,而是渴望,不断的,让自己去了解别人,了解众生。
我也不想刻意的再去了解自己,因为每一天的我,都在发生变化。我尊重这种变化,也时刻准备着,适应并更好的运用这些变化。
姐姐只相亲一次,就和姐夫,很快结了婚。
小时候贪玩,又贪吃,也很懒惰。所以自从姐姐相亲之后,姐夫经常来我家送礼品,我们都会觉得异常快乐,觉得姐姐嫁人了,不用再被妈妈催着干活,大概一定很幸福。
在她未出嫁之前。她一直,像妈妈一样的存在。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弟弟妹妹。做饭洗衣,等等,所有家务,都要一应承包。所以,初中和小学,我并不怎么会做饭,家务也做得很少,只是常常周末和寒暑假,会去庄稼地里干活。
姐姐出嫁那天,我还在上学,而且并不是很高兴,中午回到家,姐姐就已经走了。从那以后,她就有了自己的家。
虽然不是很豪华,但也觉得是小洋楼,生活也会平静和温馨。看着温文尔雅,老实不爱说话的姐夫,觉得他们,一定会幸福。我还会在妈妈让我干活的时候,偷偷去姐姐家睡觉。每次离开,都会抢她的新衣服,还会带走她家很多好吃的,那个时候,就觉得,她的就是我的,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管,随便吃,随便拿。
姐夫,也不闻不问。他对那个时候的我,和姐姐一样。经常照顾,还经常给零花钱,直到大学毕业前,每次姐姐和姐夫打电话,第一句话都会问我,钱还有没有,不够就说,给你转过去。
那么多年,只有姐姐,始终不变的关心我。
但是,她,现在,也离婚了。
还抛下了两个幼小的孩子。家里所有的人,都对她再三劝告,但她已,铁石心肠,誓死不愿意再将就她的婚姻。
我很少关心她,尤其是她真实的生活。或者说,家中没有人,真正的去关心过她。大概因为她是老大,又没怎么读书,都以为她思想简单,能对生活有什么要求,像很多就在家种地的普通女人一样,就应该习惯劳动,习惯付出,习惯忘记自己的所有情绪和想法。
但凡要和别人不一样,那就是不过日子,或者不正经,或者神经病。
呵呵,我曾经,也这样认为。甚至讨厌她去表达自己。只希望,她不要说话,就踏踏实实过自己的生活。她,不应该离婚。更不应该,抛弃孩子。也不应该,被众人唾弃,还让爸妈觉得,十分的丢人。
这次春节,她没回家。她是去年决定离婚的。这一年,都没怎么和家中联系。因为妈妈无法不想到她离婚的事,每次都会数落一番。有时还会痛斥,即便是在电话中,妈妈也会愤怒不已。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明白,也无法认同,姐姐的做法。
而我,终于懂了。一个女人,能在有了两个孩子,并抚养长大,还要毅然决然离婚,到底该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和失望透顶。
我试图询问过姐姐原因。她第一次,对我说了,很多,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她在家中所遭遇的残忍经历。
姐夫经常赌博酗酒,还常常动手。好几次,姐姐和姐夫吵架,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人,离家出走。不敢回我们家,怕自己的爸妈不理解。实际上,确实没人会理解,只会劝她,不要找事了,大家不都这样过的。呵呵,我那时,也没有重视。
后来,很少再听姐姐,说她的事。即便说了,更多都是好的,不好的,似乎都被平淡的生活冲刷掉了。只是,只有故事中的自己,可能,每日都在煎熬。
这次,她把对所有对婚姻,对家庭,对孩子,对她公婆,对姐夫一家,所有的不满,都对我倾泻而出。我没有再回避,没有再劝解。如果是我,结婚第二天,我肯定就离婚了。
姐姐,大概是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承受所有的不幸。因为小时候,爸妈看管不力,她出去玩不知道吃了什么毒药,把牙齿烧坏了。所以,她在家里,最不被注意,都觉得她长的也不好看,什么都不好,还要干所有的家务。
姐夫,知道姐姐要离婚后。就三番五次找人和我们求情,只要姐姐回心转意,他做什么都可以。我,没有再同情他。也不想再听他作任何解释。即便是为了孩子,我也选择了拒绝。
姐姐说起结婚这么多年,他们竟然没有去领结婚证,孩子都十岁了,我只想呵呵。说,姐夫,也没有着急。
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一个人去了外地打工,远离了家中的一切纷纷扰扰。而她,也只有31岁而已。凭什么,要让自己的一生,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和婚姻,痛苦焦灼的忍耐和蹉跎。
不管以后如何。她,都会是,永远的姐姐。也许,我并不能,给她多少帮助。我想,在她有所需要的时候,我能给她全部的支持和理解。绝对不会再有让她妥协和忍耐的思想。
两个小外甥,毋庸置疑,他们成了父母婚姻失败的牺牲品。姐姐不会再回家。姐夫为了生计奔波,孩子只能让他爸妈照管。而我,我爸妈,也会经常探望,不会因为姐姐离婚,就忘记还有两个外甥的存在。
每次回家,我也会尽己所能,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我知道很渺小,也很微不足道,但看到两个,小时候曾如此可爱和活泼的男孩子,突然间就变得沉默寡言,衣服也穿戴的落魄不堪,我无法再不动容。
小时候,姐姐隔三差五就会抱着孩子来我家。或者可以说,两个孩子,都是妈妈轮流照顾大的。我每次放假回家,小外甥都会非常热情和开心的迎接我,抱着我,都会亲个不停。那个时候,只是咿呀学语,走路还不稳,就会像个小大人一样,给我搬板凳,让我吃好吃的,从来不因为他是小孩子,而金色。
不管有钱,没钱,每次回家,我都会,给他们,每人买衣服。也会带好吃的。小点的喜欢吃糖果和巧克力,也因此现在有了蛀牙。
我不知道,姐姐对孩子,有没有怜悯和不舍。我想,我还是不懂,有了孩子之后的婚姻。也无法想象,若是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又如何抉择。我想,我并不一定会有她那样的勇气和决绝。即便,我对那个男人失望,也一定不能,丢掉自己的孩子。也许,姐姐她知道,自己就算倾尽全力,也无法给孩子正常的生活。
她找工作,也只能做苦力。她,现在,只能有能力,照顾自己。在她能力和经济有所改善的时候,我想她还会记得自己的孩子。
生活,多么平凡,又多么不平凡。或许我不该,在春节的时候,讲述这个故事。但又觉得,坦然接受和面对,不管何时,文字只是文字,只是一种表达,对时间,无所谓。
我也不到三十岁,婚姻,孩子,这些平常的生活,都还没经历。我不能说,看多了人间疾苦,和世态炎凉,就不再相信,还会有幸福的生活。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呈现出,社会最底层,一些普通人的生活真相。不期待,会人人理解。只求,问心无愧。
如果可以,我一定希望,每一个婚姻都能幸福,每一个孩子,都能像天使,拥有美好的童年,也能拥有,相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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