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国家信息中心分享经济研究中心、中国互联网协会分享经济工作委员会在京联合发布《中国共享经济发展年度报告(2018)》,报告显示:我国共享经济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并预测,未来五年,中国共享经济有望保持年均30%以上的高速增长。
在伴随着联结创新技术的共享经济浪潮下,共享领域相继诞生了共享单车、共享充电宝、共享雨伞、共享健身房、共享住房......各种稀奇古怪的共享经济项目接踵而来,纷纷打上“共享”的标签。
正如老子所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认真反思一下共享经济问题,在使用共享单车、共享住房等给我们带来便利的时候,其实我们也在承受着共享带给我们的代价:阻塞道路、占道经营的共享单车、占用公共设施的共享雨伞等,“共享”的另一面就意味着强行借用全民共有资源与政府管理资源。对我们而言,共享经济的正确打开姿势应该是怎样的?共享经济真的美好吗?
共享单车共享经济更像“共享面包屑”经济
欢迎来到共享经济世界。
史蒂文·希尔在《经济奇点》一书中,通过对住房共享的“空中食宿”(Airbnb)模式、交通共享的“优步”(Uber)模式、日常劳动力共享的“一揽子找工作”(Elance-Upwork)等模式的分析,史蒂文认为:共享经济是一种“不公平交易”,很多共享经济充其量只是“共享面包屑经济”,既侵犯了公共空间和损害了社会整体利益,也没有给劳动者带来自由。
其一,共享经济制造大量自由职业“仆人”
在劳动力市场上,美国现在有很多的企业为了降低人力成本、赚取更大的利润,公司依靠使用大量“1099承包商”雇佣的临时工,可以根据公司自身需要随时签约和解约,通过第三方劳务公司转嫁劳动法要求的原本应由企业承担的责任,制造出大批量颇具美国特色的永久临时工和独立职业者,并美其名曰“共享经济”,实际是行企业节约成本之实。
在这些企业内部,这些被私人承包商雇佣的临时工和自由职业者,明明从事着相同的工作,但他们所获得的收益和付出永远处于不平等状态。企业雇佣自由职业者的好处显而易见,这能够显著削减人力资源成本在30%以上。这些临时工、自由工作者都已经变成“1099”工人,步入一个“不稳定”工作的世界,并且需要在一个与他人恶性竞争的环境中提供服务,就如同一只矿井中的金丝雀,实质上就是新世纪的中产阶级农奴。
其二,共享经济模式的价值有限
“空中食宿”Airbnb作为共享经济领域最成功和最熟悉的面孔之一,它站在共享哲学在营销战略方面的最前沿。但是,Airbnb的商业模式却不像它宣称的那样美好。
Airbnb集结的大批所谓“分享住房”的房主不是那些生活在自己房屋里,偶尔出租空闲的房间来补偿入不敷出的财务的普通人,这原本也无可厚非,任何人也不能指责这种行为。事实上,Airbnb模式的营利收入来自于那些把自己的住房从当地居住市场中剥离出来的职业房主和综合机构,他们将整套公寓短租给旅行者甚至将整栋大楼都变成旅馆,大规模的清理享受租金控制的租户,甚至为达到目的驱逐了老弱病残人士也在所不惜。
在将近2/3的居民都是租房住的美国旧金山,空中食宿Airbnb受租金利益的驱动,业主或物业所有机构开始驱逐长期房客,2013年,近2000户家庭被驱逐,比2012年增加了13%,随后几年,这一数字上升到了5000人。旧金山有22万户出租单位,Airbnb公司占据了其中的5000套单位,但是在旧金山房屋空置率仅为2.9%,即整个城市只有6400套单位,“空中食宿”占据了这个城市可获得空置房产的绝大多数。在一个人口如此密集、空间如此紧缺的城市中,Airbnb模式吞噬了这座城市原本可以用于供给经济适用房的宝贵空间。
这些贪婪的职业房主和拥有多套房产的机构所搞的破坏正在改变他们所经营的城市的结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共享”,这只是最原始的、赤裸裸的资本主义。在Airbnb和其他短租中介网站中,几乎没有企业能够帮助美国劳动力顺利地转型,进入一个升级版的自由劳动力社会。恰恰相反,它们已经成为另一种食利资本主义的商人,吸食来自他人财产和劳动力的利润,导致焦虑和危机在这些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人群中不断攀升。
作为共享经济的标杆,Uber的商业模式是利用他人的闲置资源获取自身商业利益的资本游戏,Uber在短时间内快速扩张,狠狠打击了全球各地出租车公司生意,肃清利益对立方。Uber坚持不缴纳向地方政府支付的“制服税”,而这项费用是针对出租车公司和豪华轿车服务的费用,因为Uber认为:Uber仅仅是一个连接买者和卖者的平台公司,即便它所提供的基本服务实际上与出租车或豪华轿车所提供的服务相差无几。
近几年,共享单车已火遍全国,另一方面,共享单车对公共空间的侵占和给交通带来的混乱,导致各地相关部门开始加大对共享单车违规的打击力度,这些现象对于目前正在创新发展的中国,有着非常重要的警示意义。对于这种以共享为名的新经济模式,需要政府和相关部门进行充分的研究,并尽可能就会出现的负面问题提早做出预案。国家必须保证制衡私人经济的权力,从而保证发展成果能够被更广泛地共享。
共享经济可能无法避免“经济奇点”
共享经济是经济的“救星”还是“尽头”?
在全球新兴经济体的竞争下,美国的光环已然暗淡。经济出现一个危险的不平衡,不断下降的经济压力会导致此前的经济大衰退卷土重来。同时,不断增长的不平等成为需求增长的拖累,并且将成为社会和政治不稳定的来源,还将为宏观经济带来严重后果。
作为美国经济发展中坚力量的中产阶级,是美国稳固地位的核心部分,但是,共享自由职业者社会的开始已逐步切断缔造中产阶级之路。受财富的高度集中和私有化,几乎没有消费者需求而从内引爆经济的引爆点,少数人把持国家绝大部分的最优质资源,正如经济学家托马斯·皮凯蒂认为,“精英群体扩大”的趋势,在没有政策的干预下,将一定会持续下去,其他人则只能通过共享经济去争抢“废料”。史蒂文将这种灾难性的转变称之为“经济奇点”。
“人工智能”奇点会让机器实现真正的智能,从而彻底改变人类文明。新经济的空想者们则自以为是的畅想一个更加现代的未来:在这个未来中,智能机器和机器人可以完成所有独立的工作,并且共享经济网站可以提供所有的服务和商品,那么,谁会从这难以想象的巨大的生产力中获得最大的收益呢?其他人又将何去何从?
共享经济的缺陷应对方法
对于共享经济,史蒂文·希尔尝试建设性地提出了一些建议和问题的解决方案。
一是建立“多雇主世界”的安全网。“多雇主计划”是一个员工福利计划,就像保险计划一样,能够为参与者提供福利。通过集中风险和规模效应,来为参加这项计划的工人提供福利。最重要的是,多雇主计划允许自由职业者获得和保障他们的利益,即使他们从这个雇主换到那个雇主,或者从这个工作换到那个工作,也能够拥有福利,这有助于避免福利中断。同时要建立建立个人安全网账户。当共享经济企业或者其他企业在雇佣自由工人的时候,除了工作,还应当为他们每小时几美元的成本,为每一个工人在其安全网账户中注入资金,建立安全网。这将是一个十分体面的解决方案。
二是要回归真正的共享模式精神Airbnb非常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共享模式,当超级飓风“桑迪”摧毁纽约的时候,Airbnb为此做出了巨大贡献。Airbnb与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联合起来为无数无家可归的纽约人提供了免费住房,空中食宿建立了一个专门致力于灾后救援的网站,在那里注册的需要住房的受害者可以与业主取得联系,并免费获得住房。至少1400多个房主敞开家门并为那些滞留者提供就餐服务。同时,在应对圣地亚哥的重大火灾,在应对多伦多和亚特兰大的冰暴,在应对塞尔维亚、波斯尼亚、克罗地亚、伦敦、撒丁岛和科罗拉多的严重洪灾,在应对菲律宾的台风“海燕”的过程中,Airbnb在公益方面的努力体现了真正的共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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