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估计我记忆中衰退得比较彻底的老物件了。
为了让不幸点进来的看官知道那是个啥,先进一副图直观展示一下“石磨”。
![](https://img.haomeiwen.com/i24607687/3597a02326a8d4c0.jpg)
记忆中的老房子座落在一个叫“老院子”的地方——外婆是很早的进城务工的农民,由一个叫“横山”的小乡村搬迁到此处。老房子堂屋前一片干净平整的三合土。堂屋东北面约50米就是上过镜的“水井”。堂屋南面是一片四季都郁郁葱葱的黄竹林。出得堂屋左边的屋檐下约1.5宽的街沿边就静默地伫立着俺家的那口石磨。
石磨是由两个等大圆柱形石盘(上片有一个磨眼,粮食等从磨眼里放进去,可以拆开;下片和磨盘一体。上下片之间有深深的刻槽,粮食放进磨眼后,利用人力转动上片石盘,刻槽里的粮食不停地被碾压摩擦,最终粉骨碎身顺着刻槽落在磨盘上)和一个磨盘,一根磨担组成的加工实用器具,作用就是把米,豆子等磨成粉,类似于如今的研磨机。
俺家四季都会用到石磨。印象中石磨浓妆艳抹登场的是春节前一周左右。
农村人过新年讲究自己磨糯米粉做汤圆。
外婆和妈妈提前两三天就开始张罗泡发糯米了。圆滚滚的糯米洗净后用清冽的井水泡发两天,待到用手稍稍带点劲就能把糯米粒捏碎就好啦。
我和哥哥忙着帮手把石磨用水洗干净;抬出长长的磨担;搬出两根高高的方凳,一根给添磨的外婆坐,泡发好的糯米坐另一个根;准备好接糯米浆的面盆……
说来也巧,记忆中的每次磨糯米那天总觉得是出过太阳的——即便是昏昏欲睡的花太阳。一家人午饭后就围着石磨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外婆煞有介事地把几粒糯米放进嘴里,咬了咬——尽管现在我都觉得那是没必要的。缓缓落座在那根高方凳上,拿着瓷勺子舀一勺糯米放进磨眼里,然后起身稍稍调试一下凳子与磨盘的距离,微微冲妈妈笑着点点头。
妈妈围着劳动布做的围裙,脱掉棉衣,把磨担的弯头套进上半片石盘的把里,立着稳健的人字马,随即一前一后地推磨,那石磨在妈妈的推动下顺时针划着圆。
十几的分钟的功夫,沿着下石盘壁就有些清白色的汤水流到磨盘里了。时间在长一点,白色的汤水就愈发浓稠,磨盘里溢出的糊糊就顺着磨盘的出口流到面盆里……
磨一次糯米粉得要两个多小时呢!外婆添一会磨,如要去方便一下,我和哥哥就挣抢着去添磨——妈妈,总在不停地叮嘱我们,少舀点糯米,多了磨不细!
“磨不细”——为啥?一脑袋的不明白!添进去的糯米,最终还是以糊糊的形式流出来的呀!磨不细,才怪!
哎呀,妈妈又说,不要全舀糯米,太干啦,推不动磨了!
“太干!”两个精灵鬼,接二连三地舀了几勺清水喂进磨眼。
哎呀,你们就是来闹着好玩的哈。外婆嘟着包子嘴,把我和哥哥轰开。
好不容易,妈妈又走开了。哥哥抢先拉着磨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技术活哥哥还是没学会,姿势是对的,但石盘就是纹丝不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换一个前后人字马,再推,还是不动。
外婆起身制止,莫推了,小心不要把磨担翘烂了哈。
好吧,我自然也不敢再去挑战——尽管,我自认为如果换我,肯定能和妈妈一样让石盘乖乖转起来。
晃晃悠悠的磨粉,闹闹哄哄地说笑,甜糯的热气腾腾的汤圆就摆放在初一早晨的饭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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