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入场,旁白
寂寞风沙雨萧萧,杨柳岸折腰。
冷冷梦火魂绝灭,一世情缘尽。
破意断肠路,心怜红颜远,可笑苍天谁沉灭。
彼岸花漫天,缘浅路遥遥,红尘问今月泪人。
只是笑狂天,儿女情,英雄苦,痴颜一落绝情谷。
落日,孤阳,黄昏
一人一剑立于崖岸边,蓝巾白素,蓝柄黑刃,就这样,忘于风中。
“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
“呵呵,可笑,可笑……”
风依然在吹,衣沿飘飘飞于风中,吹动的是那终日无念的长素,吹动的是那飘逸缕缕的秀发,吹动的是那独生于崖岸的断肠草,吹动的是一尘一尘浑浑的沙土,可谁又知是否是红尘?天地其威,缕缕烟沙阵阵风,随风招摇不过是肤浅,满天狂风,可依然有吹不走的儿女情长,吹不走的思念无常,吹不走的痴心断肠,吹不走的离歌别意,吹不走的断绝之人和斩情之剑。缓缓回头,只为再看一眼那将要离别之人,将要断绝之情。哪怕遥远,遥远……深深,深深!满眼的脉脉柔情,满世的寸肠相思,如今,如今,就葬在这一点,和绝情谷相伴,吟首《葬花曲》,埋绝于此。
黄昏余,只留一封书,给那曾经的,曾经的……
东阳府,青石,朱墙,竹栏,妆镜台
白玉兰花微微面红,亭亭傲于园中,无视翩翩虫儿。
“小姐今日泛游西湖了,只怕还要一时半会才回呢。”
“恩,听说是和乾真府和上官府两位小姐同去的呢。”
“哦,对了,对了,还有信无公子也去了。啊!那天邪公子……”
“是啊,可惜了,可惜了……”
窗外,玉兰依然傲立,清清徐徐,青石路依然斑泊,人来了,又去了,一个个痕迹划过,可它只记住了那张狂而真情的年代,其他,过眼云烟。朱墙,竹栏与青石相互纠缠,好象又回到了那些时日,那熟悉的清风,那熟悉的眼神。
窗内,花梨水仙,清雅罗褥,香气朦胧,飘飘的纸云鸟儿缓缓游于屋宇,铃儿迷失在清风中。日月铜镜依然泛黄,隐约照出了两个模糊身影,男的蓝巾白素,女的天蓝清影。轻轻,拂着秀发,缓缓,叉上了发钗,静静,看着那满眼的柔情和那幸福的笑意,一草,一花,一世界,都散发着醉人的温柔。无言,无语,静静地,又消失了。紫檀桌上或许还留下什么,可此时,却是一封书信。
东阳府,情绝书
门开了,伴着缕缕清风,缠绵着铃儿,翻开了那一书:
“落日熔金,暮云合壁,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不如向,窗儿玉兰,听人笑语。
曾记否,山花青草,蝶儿翩翩,沉醉笑谈魂梦牵,杏花烟雨,莺飞草长,伴于山中楼外楼,可哪恨,人生几许?谁不见,独清苍天,怜问相思何处悲,许点星辰,笑语盈盈看牵牛。烟花三月,顺流东而戏,攀沿西而游,缕缕炊烟,相依于青山鸟语,柳儿月下共徘徊,缠绵意,山一层,水一层,儿女情思日日长,只恐哪时不能休!
三月烟雨风尘时,至今犹记深心处,本以此生终不渝,但愿相思不相忘,就此了一生,也是无悔;终日为你,奔波一生,轻拂画眉,也是情趣;纵然一生平淡,远退江湖,隐居山林,也是人生。
可如今,三月已过,烟花季节已走,远去的,却不知为何回不来?落叶无情,却总能滋养故土,流水无意,却还能带走几瓣落花。但是,我这一离去的三个月,却换来了不一样的你,冰冷,无恋,淡淡的话语如同冰冷冷的雨洒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何你会变成这样,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而如此陌生。现在,你的态度我不能平衡。以前,你的笑是为我而存在,我的幸福是为你的笑而存在,而如今,却是这么苦涩,虽也是微微一笑,可意义却是相识一场。我的心,顿时裂了,一块一块的,支离破碎,斑斑点点的血参杂在一起,如血红的碎阳,一步一步,踩了下去,刺耳的声音,却已听不见。找了你一次,一次,又一次,可每次却忘了怎么回到家中,怎么上了酒楼,喝了多少,倒了多少次,醒了多少次,醉了多少次,哭了多少次,想起你那眼神,又喝了下去,只能喝下去。
那眼神,荧光蠢蠢流动,是什么,又藏了什么?
不舍,痴迷,痛苦,无奈,却又带着希望,热情,爱恋,如三月的烟火般灿烂,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我感觉到了,我想,你还是记得的,记得我爱你。可我在还没读懂时,你又换了另一副面孔,霜雪寒冬,如同陌生人,决然的转过身头也不回,一点留恋也没有,我以为,你是在戏弄我,会在突然转身奔来拥抱我,可是没有;我以为,你在慢慢远去的时候,会不舍得转过头来看一眼,看一眼我,可是也没有。我忍受不了你的背影,我的心痛,拼着命冲过去,抱着你,一次次地问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冷淡?可你却一次次地流着泪以生命威胁我。那是什么?是泪吗?是血吗?是你的吗?滴在手里,融进血里,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好痛好痛,好苦好苦,好象有错的是我,是我。松开了手,你却没有慌忙逃走,而是说了一句参不透的迷:以后……我……,过去的已经过去,我要的是不一样的明天,你走吧,不远送。淡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廊的拐角。
你知道在天堂的感觉吗?知道吧,你知道在地狱的感觉吗?如果也知道,那你会知道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我告诉你,如同我听到你对我说的那几句话的感觉!
我一直在想,一直在迷惑,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哪个真,哪个假,真真假假,以为是真的,快接近时却又远去,触摸不着,以为是假的,可看得出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想不通了,想不懂了,你到底在暗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半年的任务三个月完成而马不停蹄的回来是为了什么吗?你难道不知道,每一次我来找你,必先过东阳三千近卫队是为了什么吗?你难道不知道深夜月下笛声怨怨是为了什么吗?你难道不知道今次是我一生最后的一次任务是为了什么吗?……
你说,想要不一样的明天,我做得还不够多奥妙?弃了我众多称誉,了结我一命宿运,断了我一身恩怨,只想平淡,平凡。江湖,我不能带着你去闯;杀手,我不能爱着你去当;生活,我不能不为你而去设想。本来以为是懂了,找了你,却又不懂了。在迷迷茫茫中,我却听到了信无公子……
东阳府,东阳府,庭院深深,深不及府中桎梏,深不过你那女儿情肠,帘幕无重数,层层叠叠,隐隐约约,似是看透,却只是花园一角,刺不穿,看不透,说变就变,就象烟花,下一秒就消失不见,无可回转,可为什么还那么难懂,那么难懂。
为什么你如此的善变,和那些肤浅女子一样吗?
看到了别人的好,却忘了我的温柔。
为什么你如此自私,心中只有自己和那些所谓的看法吗?
为什么你如此冷漠,难道那些事从来没发生过吗?
为什么你连多看我一眼,多听我一句的机会都不给?
难道那已经成为我奢侈的希望了吗?遥而不可及……
深深,呼吸!
呆呆地凝视着天空,失神了,忘却了,一切。
我该怎么做?
想了那么久,真的要忘了你吗?
你真的是我的追求吗?还是……
我不悔,真的,从来没想过,也不是害怕。
爱一场要付出多少,因为你我不计较。
我说过,这一生,无论你作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对我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迁就你,原谅你。我是在怪我自己,怪自己,空有一身才气侠气有何用,空有一身武艺有何用,空有一世柔情有何用,空有一柄利剑有何用,一剑斩下,斩去的只是身躯,只是鲜血和无知,却斩不下你那决意的去向和决绝的灵魂。
我知道,今天你去游西湖……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你是真的随他走了吗?
如此,如此,剑在,人在,可魂已灭,或许,或许,只有剑陪着我了吧,一直是这样的吧?而今,我就用它斩去我一世的相思,一世的情谊,最后,最后,把最后一次为你哭的泪斩下,把心斩下,断了我唯一的牵挂,一起埋葬!
清雪,我,离开了,或许这样对你更好;或许这样对我更好;或许这是恨吧?
那个小而淡雅,恍惚有灯的房子,真的好温暖……”
——天邪
月夜,断肠谷,月光,离别
草儿青青,依然风中飞舞,白云怎么今天看起来那么象梦,恍恍惚惚的……
还有蓝天。
光如水,冷冷清清,余光,那是一片明清,一落寂寞。风还在吹,雅而清,可多了一丝孤独,草依在尘依在,少了的只是一个人,一把剑,难道就那么孤单了吗?一丝发缕飘在风中,是断发之诀吗?多了那些发,难道就那么哀伤吗?走了走了,留下的又是什么?
情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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