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连载小说《惑12》
郑海的心剧烈跳动,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他的眼里只有舞台中央的那抹鹅黄、那月牙儿般的温柔眼睛……

他笨拙的搂住了云,青涩的很……
郑海跑出了礼堂。
远远的,在前面“云海亭”子下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身影是那样亲切、那样熟悉,郑海似乎又看见了云温柔的笑……
他停住了急促的脚步,慢慢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腹的话似乎都堆积在喉咙里找不着出口。
云静静的站在那儿,他看到郑海跑出了礼堂,她的心狂跳起来,似乎要冲破胸膛,飞向思思念念的人儿,以至于云不得不捂着它……
这短短的百十来米,对于郑海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冬天的寒冷内心的沸腾激的他浑身都在颤抖。
当他跨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云已经好似一只轻盈的小鸟儿飞进了他的怀抱!
在郑海23年的人生记忆里,从未如此亲密过,在感情方面,他青涩的让人诧异,以至于他的双手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怀里的软温玉香。
他笨拙的搂住了云,青涩的很……
两个年轻人雕塑一般,他和她沉浸在其中,贪恋爱情的温暖不可自拔,心里俱是欣喜感动,此时此刻任何一句话一个字儿都是多余,唯有互相紧紧相拥,你懂我亦懂,一直到天荒地老。
许久许久,云轻轻动了一下,两人慢慢分开。云抬起头来,对上郑海的眼眸,昏暗的灯光下,云亮晶晶的眼睛在郑海看来就像是天上的繁星闪烁、羞红的脸颊就是那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芬芬香甜,他不由自主用双手虔诚的捧起云的脸。
他的手宽厚温暖似乎还有点儿烫,烤的云的眼睛湿润了,她弯弯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似乎还有一滴泪珠,闪着宝石般的光芒,顺着光滑细腻的皮肤滑落下来。
郑海心痛的眉毛拧在一起,他的眼睛浓黑如墨,云感觉自己快被吸进去了,他炙热心痛的眼神牢牢锁住云,好像一松手云就会飘走一样。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眼睛描画着对方的一切,云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红润的嘴唇饱满欲滴,闪着诱人的光泽……
郑海已经浑然忘我了,今天晚上他的一举一动似乎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一切发自本心驱使。他颤抖着,慢慢想要去触碰、试探云,他惶恐的、痛苦的压抑着内心要溢出来的甜蜜。
云同样也浑浑噩噩的,她也不知所措了。只是被动的等待着,她突然觉得有些慌乱,郑海身上特有的带着墨水味道的书卷气将她包围着,她的心在哆嗦,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谁的青春没爱情,谁的爱情不青春。
爱情之美好,应该是羞涩的、战栗的、忘我的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它使你不知不觉成长,也给予你烦恼和牵挂。
郑海将云深深搂紧怀里,两个人的心脏都热烈的跳动着,寒夜不再寒冷,那是火热的爱情;日子不再茫然,那是爱情给予的力量。
那个冬夜,多年以后,郑海回想起来仍然甜蜜,往昔就如昨日,刻骨铭心!
……
半山腰有一排排的红顶二层小楼,在绿树掩映下特别鲜艳,那是大头的民宿客栈“松阁子”。
郑海陷在回忆的漩涡里,时而像是在梦境里、时而又像是在现实中,他在甜蜜中痛苦,又在痛苦中自责……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里,在玻璃上反射出炫目的光来,郑海睁开了眼睛。他坐了起来低着头,回想起昨晚一幕幕,头疼欲裂。
他下床走到客厅,发现没人,又打开书房门看见简一在熟睡,他长吁了一口气。
郑海并没有打扰简一,他黯然关上房门……
简一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睁开眼睛,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一只小麻雀扑棱棱飞过来落在窗台上,它的眼睛左看右看,小脑袋歪过来歪过去,灰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也闪着炫人的光。小鸟盯着简一研究了一会儿,展翅飞走了……
简一怅然若失,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看见书桌上有一张纸条,拿来一看,是郑海好看的字儿。
“简一,或许我们都要好好冷静一下,昨晚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郑海”
郑海的字雄健洒脱,力透纸背,简一似乎能看见当时郑海写这些字时眉头紧皱、纠结的神态。
简一低下头,任凭秀发垂顺下来盖住了自己的脸……
郑海驱车来到附近的惜山脚下。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头的电话。
“大头,你在山上吗?我带了老酒来,今天咱俩好好喝一杯!”
“……你呀,我就是一专职陪酒的。那好,我让小厨房炒几个菜吧。”
惜山的风景很美。特别是春季,美不胜收。空气里弥漫着青草、树叶和各种花混杂的香;风一吹,山间回荡着“呜呜”的回应声;半山腰有一排排的红顶二层小楼,在绿树掩映下特别鲜艳,那是大头的民宿客栈“松阁子”。
当年,大头和郑海毕业之后,两人都没有签到合适的单位,就先打零工糊口。
两人发誓在湖市一定混出个人样来,即使回到家乡也要衣锦荣归。两人甚至一边啃冷馒头一边热烈讨论,有钱了先给家乡修路,不让孩子们再走启明早走,夜半而归的求学山路。
多年后每每谈及此,大头都会仰着头闭着眼,深深的呼一口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
郑海慢慢的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有些微微出汗了,他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路边的花草丛中有白色、黄色的蝴蝶翩翩起舞,郑海心情舒畅了一些。在山路拐弯处,有一株桃树孤零零的伫立着,枝上桃花朵朵,开得热热闹闹,不少蜜蜂围着忙碌的采着花蜜,那香气比城市里的桃花芬芳馥郁的狠,郑海凑上去狠狠的嗅了一口,陶醉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何影的微笑的眼……
郑海愣了,他手擒着一枝桃花怔怔的,出了神……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哟……”,大头老远的就看见郑海对着桃花愣神,心里不禁长叹一声,但还是迎了过来。
他的这个老同学这些年过得甚是不自由,他几乎全程见证了郑海人生的每一个选择和每一步转折。
郑海无奈的一笑,拍了拍大头后背,顺势揽了大头的肩膀一起往前走,“该减肥了,瞧这身肥肉,都快揽不过来了。”
“我就是一个山村野夫,无忧无虑,只剩长肉了哈。”
已经都过去了,又何必徒增伤感呢?”
大头这几年雇人帮忙打理民宿,自己则参加了社会公益团体,投身到社会公益活动中,经常去山区支教、帮扶。“咱们为家乡能做些什么?!”大头很焦虑。虽然这样说,但是大头这两年确实也为家乡做出了贡献,在松阁子民宿设立了捐款箱,同时还拿出每年盈利的30%捐给家乡的小学。
路虽然没有建成,但是像大头这样的游子已经做为了路的基石铺筑在故乡,奉献着自己微弱的光和热,这远远比某些官员大谈消灭贫穷、摆脱贫困来得更实际一些。
这一点,郑海自愧不如。如果说大头是大爱的话,郑海则是为了小家。
弟弟妹妹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父母因为简一的病没法来城里住,只能被郑海送到乡敬老院,每月固定交纳护理费。母亲因为常年劳作,患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生活已然不能自理。父亲近两年来有些痴呆,两手哆嗦不停,不能自己吃饭……
按说郑海现在已坐到副总位子,薪酬是按年薪制来领的,应该是比较富足了,但是他还要负担弟弟妹妹的上学费用,又要承担父母护理费,再去除人情往来,乱七八糟花销,年底留到手里的钱也不是很多……
“简一怎么样了?”沉默了许久大头问。
“还是那样……”郑海面无表情回答道。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你为什么选择去海城?”
“……”
“你已经不惑之年了,有些人、有些事需要断舍离的……”
“……大头,这一段时间我老是想起她……”
“……”
“海子,已经都过去了,又何必徒增伤感呢?”
两个人默默走着,谁也不再接话了,唯恐那段往事不小心蹦出来,再次血淋淋的撕开心中那还没有痊愈的伤疤!
无戒365天训练营日更第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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