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国民经济的飞速发展,现代化的进程日益提高,无论是城市或者是乡村,国民的生存生活环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乡一体化不再是人们闭门造车的设想,而是触手可及的事实。然而在大打美丽城乡这张牌时,切不能疏忽建设中存留下的隐患,尤其是安全设施方面。否则,将会对社会、家庭及个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直至意想不到的损失。因此,很想赘述在这种情境下,发生在儿童身上的安全故事。
座落在长江北岸的一个小村庄,在党的“美丽乡村”政策感召下,村容村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道路硬化了,房屋变洋了,树木变俊了,塘水变清了……无论你近看还是远观,都是村民心中真正的人间仙境。这种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美丽家园,俨然成了少年孩子们嬉闹玩耍的惬意场所。一个天气清朗的星期天下午,做完了家庭作业的一群少年学生,相约来到了村庄前的池塘边。聚在一起的她们由稍大一点男孩的提议下,决定到池塘前方老旧的山坡上玩耍。
这片山坡占地面积不大,但地形相对比较畸形复杂。有防洪堤、流水沟、土石桥以及犬牙交错的乱石构成。最显眼是横亘在山坡下池塘上的一道防洪堤,堤面因供小型车辆四季通行,早已失去多年前被沙石水泥浇筑的模样,嬗变成歪瓜裂枣的丑陋人。堤脚两边斜下方的绿植丛中,露出多条穿堤而过的水泥圆形涵管。充满神秘和好奇的念想,不失为孩子们嬉戏打闹的露天场所。
孩子们来到了山坡四下环顾,一致认为这是个玩躲猫猫、捉迷藏好地方。于是,随着大男孩鼓起腮帮打个响哨后,机灵的一群人瞬间四下散开,躲到各自选定的目标去了。而此时山坡上,站在明处的大男孩欲将找寻躲藏的同伴外,其余的人消失得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留下了四周一片静寂,唯闻杂草迎风摇曳时飘出嗖嗖的声音。在所有参加躲藏的孩子当中,一名小女孩见脚下有个大孔的涵洞,灵机一动便突发奇想,毫不犹豫地低头弯腰钻进了涵洞。为了隐蔽深处不暴露整个身子,来不及多想她的使劲往里爬,直至见到涵洞另一端的光亮时,才满意地停下身子一动也不动。
游戏正式开始了,大男孩发挥自己机智和敏睿的特质,迈开双腿拉网式地满坡搜寻,不一会儿,就“擒获”了部分的伙伴。继而在剩下的时间内,为使所有的人能安全如期归队,大男孩争分夺秒地四野寻找,唯恐有同道落下掉队。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尽管费尽周折不失时机的摸排“搜捕”,居然没有发现小女孩的任何影踪。这可真的急坏了大男孩,遂发动在场伙伴分头全力搜寻。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其结果仍然令人失望。无奈之下,大家相继扯开嗓子大声呼喊。随着声音一次比一次抬高,堤脚下涵洞口隐约传来了的应答声。带着将信将疑的心理,大家旋风一般涌到了涵洞口,果然发现小女孩匍匐在里面,两眼直溜溜地朝外张望。大男孩见状迅速伏下身子伸长胳膊于涵洞内,张开手紧紧地抓住女孩的上衣往出拽。可是,任凭你使出多大的力气,里面的女孩怎么也挪不出半寸的距离。大男孩深感无计可施,哭着鼻子急转身回村庄报告了女孩的父母。父母获悉后火速赶到了现场,采取大男孩同样的办法,期待女儿安全爬出涵洞。然而不但事与愿违,反而传出了哇哇的大哭声。面对如此一筹莫展的情急关头,女孩的母亲果断地拨打了119电话。
接到报警后的急救部门应即出动警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了事发地。警察们认真地查看了现场,分析并预测事态的发展及会出现的几种情况。遂抚慰小女孩放松思想消除急躁的情绪,乘机教她两手前伸、扭腰侧身、双脚后蹬等动作。然而无论是采取哪一种办法,小女孩都感到束手无策,整个身子前不能移动半爪后不能退劫半步,连些许的腾挪都成了泰山压顶,丝毫动弹不得。如何使小女孩脱离危险尽快地进入安全地带,警察们当即聚集在一起议论、商讨,形成了深挖堤坝剖开涵洞的方案。为了不延误战机他们说干就干,调来了大型机械从钻碎水泥堤面开始,继而由上而下挖运土石方。待快要接近水泥涵管时,多名警察贴近小女孩被困的那一段,谨慎而又密切注视着涵管的变化情况。在紧张而又有序大胆而又心细的艰辛操作中,经过轻敲涵管、分寸切割、排除砂石以及一系列周密的工序,小女孩在毫发无损下的终于站立了起来。
试想在这一刻,小女孩由愁眉紧锁发展到险象环生,继而到最后心旌荡漾笑容灿烂的美好瞬间,应是她少年时代最靓丽的风景,也是她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同时也不难看出,这记忆的背后,也不乏有投身于美丽乡村建设者们,在淘汰山坡旧的设施,编制打造新的美丽乡村过程中,本应主流考虑的安全因素而被忽视留下的缺憾。
无独有偶,位居长江北岸的一个自然村,依山傍水,自然资源极为丰富。尤其是村庄后的一座小山,虽然不太高耸但满山翠绿怪石嶙峋,春夏秋冬空气清新,被所属村委会确立为乡村旅游开发的景点。从规划正式出台之日起,建设者们立足山体资源,重点在培植树木、山路及栈道、摩崖石刻、巨石雕塑等上面做文章,力争开发出要素综合、功能齐全、立体多棱的休闲娱乐景观。这一旷世之举,不仅引起了当地村民的拥护,更激发了所有孩子们的好奇心。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村庄的少儿们三五成群,纷纷来到小山上玩耍。玩耍中他们或聚或散,无论走到哪一个施工现场,都被富含诗意的迷人景象所吸引。这其中,有位十二岁的少年手持一根精致的木杖,依阶攀至两巨石紧捱的顶端时,忽然一不留神,手中的木杖瞬间脱落直线下滑,及至两巨石的缝隙里被深深地卡住。这可是根非同一般的木杖啊,该少年傻了眼,见木杖还没有坠入崖底,顷刻便转忧为喜。于是,他顺阶而下来到了木杖被卡的一旁,前脚迈至离台阶不远的石磴时,遂躬身前倾双手抠住了崖壁,继而仿如壁虎一般朝着木杖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挪移。岂知当手指即将够着木杖时,这狭窄无情的崖缝卡住了他的身子。尽管使出全身的解数努力争脱,却成了蚍蜉撼大树一一自不量力。面临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脸色煞白的少年两腿不住地颤抖,拼尽所有的力气向四周哭喊救人。闻声赶来的施工人员谁也不忍直视,个个被吓得原地直跺脚,也无法向他靠近一步。只好在战战兢兢中掏出了手机,报了警。
这命悬一线的悲催场面,令火速赶来警察们的心怦然乱跳,亦不敢孟浪上前施救。时间就是命令,消防队员一边向少年安抚挺住的喊话,一边取出车箱的尼龙绳网兜,派出有经验会攀崖的队员,腰系一根粗麻绳下滑到崖底。抵达后的队员一刻也不能耽搁,抬头仰视少年被卡的具体方位,先按其垂直方向准确地将网兜水平铺开,再将网兜的四角的绳索牢牢地拴在钻成一定高度的石壁上,其要求是保证相应的重物坠入网兜时,具有足够的弹性且不触碰硬化的底层。防御工作做好后,该队员迅即起身双手捏紧腰绳,沿石壁一步一步地攀到少年被困的高度。手握由队友递过来的铁锤和石钻,贴近少年小心地钻开被卡住身子的部分石块。随着警察一锤一钻的力作,被卡少年的身子渐渐地出现了松动,眨眼间,该少年“哇”地一声离开了缝隙,像天外的陨石向下俯冲,刹那间坠入网兜又逆转反弹了数次,直至最后回归了平静。获救后的少年立即被送到当地医院,接受医生的全面检查。
少年虽然被救了,但消防依然没有离开事发的现场。针对整个旅游开发施工场面多处的安全隐患,连最简单的安全警示牌和警诫线都缺失的现象,消防警察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施工人员的过失,责令他们限期改正。并将改正的结果以书面形式,向当地公安派出机构备案。这又让我联想到几年前的家庭,诸多父母对孩子监护不力时,发生在孩子身上令人心痛的咄咄怪事。
与我同住一条街的王姓老人,因女儿女婿及儿子儿媳常年在外打工,他们分别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王姓老人家,希望老人为他们精心养育。为了使儿女多挣钱养家,也是长辈们最体面最风光的想法,于是她爽快地答应了儿子及女儿的要求,表示竭尽全力替他们带好孩子。儿女出门打工后,王老几乎改掉了曾经喜欢串门的习惯,成天呆在家中负责孩子们的吃穿玩乐。与此同时,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也管束孩子们她未经允许,不得到离家较远的地方玩耍。
王老是一个率真热心的人,村子里同辈的人只要有空都喜欢跟她在一起。于是尽管她整天不出门,邻居们都找上门来与她说一说家长里短,聊一聊邻村发生的飞短流长。而令邻居们最开心的是王老话匣打开时,总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神情专注缥缈欲仙,似乎引人走进了另一个境地。有一天,王老正与两位老人在堂屋神聊时,突然听到身后门边传来孩子们“哇哇”的哭声。王老急转身扭头发现,两个孩子的手指被玻璃门一侧的开合处死死地卡住,怎么也拔不出来。见到孩子们瀑布般的泪水,滴溜溜的双眼发出求救的怜光时,王老心如刀绞呆若木鸡。在场的邻居们亦吓得魂不附体,在举手无措的紧要时刻,飞一般冲出门朝左右邻里呼喊,企盼有贵人第一时间出现,解救孩子尽快地脱离危险。说来还真有天意,一位曾经做过玻璃大门手艺的中年邻居男子,从容不迫地从家中赶来,静静地看了孩子被困的残状,走上前贴近孩子轻轻地握住大门的扶手,神秘般的转动了几下。玻璃门像遇上了降妖去魔的神仙,刹那间失去了虎威驯服地松开了。两个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遂彼此抬起胳膊看着被救出的小手,由当初的红肿变成了眼前的紫青色,忍不住又呜呜地啼哭……
那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记不清因什么事我出门前往大街。路过医院的门前时,忽见一位中年妇女携大约五岁的女儿站在那里。当时的妇女黯然神伤心急如焚,一脸茫然无助的神色;而小女孩臂膀、胳膊及腿肚上,冒出了黄豆般亮晶晶的水泡,水泡附着在橘红、粉白、绛紫混杂的皮肤上,凄楚地朝周边围扰过来的人,边瞻望边流泪边放声痛哭。那哭声时而抽泣时而哽咽时而憋着长长的气息。情急之下我仔细地打听,原来是小女孩在家不知何故,遭到桌子上装满开水的热水瓶突然倒下时,溢出沸腾喷泉般的水浇着了她。知情后站在围观人群中的我,再一次注视烈日下一对母女呼天抢地的悲怆神态,猝然间我的身子不住地上下颤抖,心里暗暗地为她们滴血,眼里也在默默地为她们流泪。尔后,不知是承受不了这刺激的残状,还是大脑细胞分泌出什么纷扰的思绪,我竟然无厘头地侧转身离开了。
后来听人说,在我离开之后下午一点多,医院工作人员提前上班了。小女孩随母亲踏进医院大门后,大概是皮肤烫伤部位由刺痛辐射到全身的缘故,她一直没有停止哭声。尤其是诊治医生在给她擦洗、触涂、敷药的过程中,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刀割般的灼痛几乎晕了过去。现在想来,小女孩灼伤的部位肯定留下形状不同及大小不等的疤痕。这疤痕不但使她的外表美打了折扣,更重要的是留下的心理阴影将永远难以愈合。
时间倒转到上午世纪九十年代。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我们班子成员围坐在会议室的桌子旁,开会并讨论事关当前的工作。主持会议的主要负责人说得兴奋时,忽然进来一位办公室同志蹭近他的身边,弯下腰伸着头向他耳朵了几句。顷间,主要负责人神情凝重脸色煞白,说话明显绽出了语无伦次。如此秒间释放出的信号,在坐的我们相互递了一下眼色,继而私下嘀咕了起来。见到我们有了心灵的感应,主要负责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立即宣布散会。而他,旋风般地离开了会议室,直奔汽车站乘车回到了家中。
翌日我们才得知,主要负责人因夫妻二人单位上班,孩子由奶奶带着在家玩耍时,不慎将玻璃球误食为糖果,刚一入嘴便咕噜咕噜地滚进了肚子里。夫妻二人稍作商量,连夜火速将孩子送进了医院。接诊的急救医院知情后一脸茫然,一时还真拿不出最佳的治疗方案,只好给出夜间观察次日再作决定的答复。无奈之下,夫妻二人怀揣上忐不安的焦虑心情,寸步不离地坐在孩子的病床旁,双眼一眨不眨地观察他的动静,连最细微的动作也不会轻意放过。同时,也真正地尝到了度日如年和人间炼狱的滋味。
熬到了次日的清晨,孩子刚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突然感到肚子疼痛忍不住嗷嗷直叫。夫妻俩又一次骤然心跳乱箭穿心,两腿酥麻身子沉重瘫软难以支撑。正在困厄无望时,孩子忽有了便意欲上厕所。为了不漏掉每一个疑点,父母如影随行慌不择忌。谁知奇迹发生了。在孩子如厕结束后,夫妻俩惊喜地发现玻璃球裹挟其中,诚然,当即激动得三个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写到这里应该搁笔了。其实,我絮絮叨叨地绕道说了这么多,但始终离不开孩子们在玩耍的过程中,应该有安全适宜的环境,应该有大人监护和监督的想法。因为贪玩是孩子们的天性,好奇是孩子们的天赋,猎奇是孩子们智慧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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