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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乱三部曲·铁血·第十五章 两强相遇 活着死去

星乱三部曲·铁血·第十五章 两强相遇 活着死去

作者: 绿蚁就老茶 | 来源:发表于2020-03-19 00:33 被阅读0次

        随着段乾纲一声“起阵”,演武场正中的地面上突然泛起淡蓝色亮光,而后亮光向着左右两侧的地面延伸出两条光线,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只见光线按着左右相称的特殊纹路迅速蔓延。片刻之后,整个演武场的地面上便被光线刻画而成的精密繁杂的阵图符文所完全覆盖,整个演武场顿时变得流光四溢。

  紧接着,演武场的四周忽又腾升起四道淡蓝光幕将整个演武场四面给合围了起来。随着光幕的颜色由淡蓝渐渐转至湛蓝,光幕上突然浮现出百余幅生动景象,景象内,山川河流,绿岭蓝天,栩栩如生,清晰可见。

  新入学员们早已被眼前的这幅景象所震惊到,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大阵和光幕。纵是那些二三年的学员也忍不住左顾右盼,彼此攀谈,一年前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如今再次见到,虽已不是这当中主角,可依旧感慨万千。相比之下教习们显然就淡定得多,但也难掩眼中的期许之色。

  如果说之前沙盘上的阵术让烎空猎觉得熟悉而亲切,那么此刻演武场上所铭刻的这一副阵图就让他感到惊艳万分。科法院修习的那五年,他对阵术也有颇多涉猎,但都是浅尝辄止,并未做太多钻研。因为科法所涵盖的科目实在太过广泛,当年从天外带回来的,本不属于这一方世界的其他技法都被纳入了科法当中。

  科法所含的阵术、傀儡术、建筑术三大类之中又因钻研的角度不同,在几千年的发展过程中又衍生出十二派三十六门路,普通人只选一门钻研,一生当中想要达到科法宗师境界都何其艰难,何况只是短短的五年。

  那五年烎空猎只是尽可能多的去接触和了解科法各个方面的学识,却没有花更多精力去深入修习。而那些威能强大或是用法奇妙的阵术和阵图也是概不外流的,常人也难以接触得到。据传科法院的护院大阵也同样恢弘浩瀚而又精妙绝伦,但布阵至今也只在首次校验之时开启过一次。因此,像眼前演武场上的这样一幅大阵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光幕之内,整个演武场在阵术的催动作用之下已自成一方小世界,小世界又再分割为相互独立的百来块区域。如同此前的沙盘一样,按照人境地貌随机生成各式山川河流和自然气候,有山谷,有荒漠,有冰原,有丛林,各不相同,而每块区域内的景象也被映射到了光幕之上。

  当光幕上居中一块留白的区域上显现出抽签结对的对阵名单时,演武场边上,刚才还沉浸在阵术所带来的震惊当中的人们,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这一刻大多数人才知道,原来烎空猎和吴乾,寒芒和苏问竟是同舍。但最为震撼的,这两组居然抽到了同号签,这也就意味着最具热点的三人将在这次演武中开展一次正面对抗,而胜者无疑将会直接问鼎此届新学员。

  其余的新入学员望着这份名单,在庆幸自己没有对上那三人之余,百般滋味也是萦绕心头。

  对于这一组对决,前来观战的每个人丝毫不怀疑这是院方在暗地里有意为之,但是对于这种暗箱操作,作为观众的他们,每个人都是满意至极。

  借助于此,白不同设下的盘口立即迎来大幅度调整,此两组四人的赔率自是水涨船高。但不难看出,寒芒苏问这一组合更为被人看好,其获胜赔率稳稳压住烎空猎和吴乾一头。

  随着段乾纲一声“演武开始,选手入阵!”万众期待的演武练兵正式拉开帷幕,近百名新入学员昂首跨入阵中。

  烎空猎和吴乾同时入阵,二人眼前先是一片湛蓝,一息之后,随着一片炽热阳光洒下,刚才还是燕云的晚春景象,此刻映入烎空猎和吴乾眼中的则变成了一幅盛夏景致,一条宽道,两侧丘陵,远处峻岭,起伏绵延,千里不绝,山林繁茂,时有飞鸟起落,偶有山风拂来。

  感受着这熟悉的天候,一身麻衣的吴乾轻吐气息,像是卸下了什么包袱一样,整个人顿时舒缓起来。

  烎空猎不经意间抓住这一细节,心中不禁莞尔,初到燕云仍是春寒陡峭,对于术法平平都算不上的吴乾,终日麻衣草鞋不知咬牙吞下了多少苦楚,也亏得他性子坚毅这才熬了过来。

  二人不约而同地四处张望,然后又同时注意到远处开阔地赫然有座军营驻扎,当空一面赤红大旗迎风招展,军营四周皆有甲士来回巡弋。

  见到二人走来,立有负责营门守卫的甲士跑向营内,待二人行至营门,六位甲士列队而出,向二人抱拳拱手,“我等参见主帅,副帅。”烎空猎和吴乾也抱拳回礼。

  跟随六人来到帅帐内,此时正上首的帅位正虚位以待,只见吴乾有意放慢脚步,落后烎空猎半个身位,烎空猎心中了然也不矫情做作,大马金刀地走向帅位,转身坐下。

  见到烎空猎坐下后,众人也纷纷落座。

  帅位右侧一甲士起身抱拳,“禀主帅、副帅,在下步卒统领石路,首先请容我向二位主帅介绍在座各位兄弟。”

  骑卒统领铁骝...

  斥候统领肖劲...

  骑卒副统领夏铭...

  步卒副统领杨伟强...

  斥候副统领张嵩...

  烎空猎和吴乾起身一一抱拳行礼后又才坐下。

  烎空猎开口道:“各位老哥都是历年参与演武的老兵,那些便宜话我就留着等获胜之后再跟各位闲扯,下面我就先说说我所了解到的蓝方对手的大致情况,若有不足的稍后请副帅吴乾再进行补充。”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蓝军阵营帅帐当中,不过却要比红方这边热闹得多。此时,一群人围在帅帐侧边的一幅微型沙盘前。

  “我说老孙,你在这沙盘上比划来比划去的,有啥好点子你倒是说出来啊。要是没有你也吱个声,我给你指点,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不丢人,传出去大伙都说这是主帅你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我不跟你争这名头。诶,我说你赶紧的给个准信,吱个声也行啊。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这主帅我来做,你一边喝茶去,赢了之后名声好处都少不了你的。”

  苏问也不理这话痨一样的寒芒,从进到帅帐这货比比叨叨就没停过。

  苏问仍旧盯着沙盘,“我再说一次,你再叫我老孙,哪天夜里我就一把火把你和那间小屋一起烧个精光,然后每年你的祭日我再给你坟头上酒。”

  “不叫就不叫,再说你那名字不就叫...”

  苏问终是转头死盯着寒芒,后者一缩脖子赶紧闭嘴。

  众统领眼观鼻,鼻关心,始终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的神情站在那,对于主副帅间的“交锋”他们早已免疫。历年演武,为了这主副帅的位置争得面红耳刺,甚至大打出手把这帅帐拆了的都不是啥稀罕事。更有一年,俩新入学员均有一身高级术士修为,为了这主副帅位置打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待到敌方把这营寨围了个水泄不通都还没能收手,最后胜负分出的那一刻俩家伙都已是倒地不起,敌方主帅还挺有人情味的找人把他俩抬出了这演武场。

  再看红方这边,等到烎空猎和众统领商议得七七八八之后,众人一同看向吴乾,吴乾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摇摇头。

  “这苏问用兵机关算尽,绝无遗策,五千甲士在他手里极尽所能的话,怕是能发挥出将近七千人的战力来。双方兵力相同,兵武一致的情况下,想要在他手里占到便宜几乎不可能。再加上个常理揣度不了的寒芒,打起仗来跟疯狗一样,别人深怕没有后手,他却坚决不留后手,遇敌肯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不止。这两位加在一起,取胜希望渺茫啊。”

  烎空猎盯着沙盘,自顾自嘀咕着。

  众统领也在窃窃私语,不时指着沙盘比划。

  入阵之后吴乾感受着这与家乡百里及其相近的气候和地域,再想着家中阿爹阿娘,一时间竟有些漫不经心。直到听到刚才烎空猎碎碎念的那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烎空猎,“刚才那句你说双方军力相同,兵武一致?”

  烎空猎点头道:“嗯。”

  “等等。”只见吴乾走到沙盘前迅速扫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到帅帐门口,朝四周丘陵望去。片刻后转身问向烎空猎,“你说,如果只给苏问不足两千的骑卒,而我们只有一千骑卒,但能在兵武上用绝对的优势碾压他们,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听吴乾这么一说,烎空猎和众统领皆是眼前一亮,思索片刻又想不出关键所在,烎空猎急忙开口道:“你往详细了说。”

  半个时辰的战前商议就这样结束了,既定了方略之后,斥候主副统领亲自率队将一众斥候撒了出去。

  “这烎空猎用兵奇正结相依,而且最擅避实就虚,专挑人弱势下狠手,我们不能给他钻空子的机会。传令,全军开拔,向着红方营寨迅速行进,直接逼红方与我决战,不给他折腾机会,我要让他一败涂地。临阵决断,我就不信我苏问再加上寒芒还压不过你个烎空猎,我就要以最快的演武速度压过你这沙盘推演第一的速度。”

  “我说老...呸呸呸,我说苏问,你看吧,我开始就说直接把人拉过去跟他们一刀一枪的火拼,我保证最后胜的一定是咱,你非不信。看吧,脑子开窍了吧,不是我说,你非得绕个弯子才...”

  只听苏问一声呵:“来人,帮我把寒副帅绑了,晚些决战我要拿他祭旗!”

  “姓苏的,算你狠!惹不起我躲得起,我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寒芒炸毛般从椅子上跳起来,灰溜溜地走出了帅帐。看着寒芒吃瘪离去的背影,苏问终是忍不住嘴角勾起。

  蓝方在分秒必争地向着红方迅速挺近,直到日落时分,前方斥候突然来报,红方在前方主道开阔地带布下铁桶圆阵,只见敌主帅烎空猎一人立于阵前。

  “他娘的,这烎空猎想干啥?打算来一出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吗?”寒芒一听随即叫了起来。

  “传令,就地扎营,派出斥候往周围山林和敌阵后方十里探查,驻扎完毕之后立即整装,随我迎敌。”苏问下令到。

  红方这边,肖劲亲自带着三名斥候一直游弋到距离蓝方阵营不足一里的地方打探清楚蓝方动向之后适才返回。肖劲一路冲到烎空猎身前翻身下马,将打探到的动态一一禀报给烎空猎。

  “辛苦肖统领,你带着斥候的兄弟们都撤回去吧,到了这个节骨眼后面比我这更需要你们。”烎空猎面色平静地说到。

  肖劲也不废话,看了眼烎空猎和他身后四千人组成的圆阵,抱拳上马而去。

  烎空猎抬头望向刚刚爬上枝头的娥眉月,心里想着之前吴乾和他说过的话。

  “你带着三千步卒,我再把一千骑卒也给你,我需要你把对面的死死咬住,至少坚持到子夜。如果你能拼掉他们全部三千步卒,我就有三成的把握能把剩下的人一并吃掉,如果你再能消耗掉他们不少于两百的骑卒,那么我就有四成的把握。我也知道这当中的难度,如果最终他们骑卒全部保存而且步卒仍有一战之力,我手上这一千人同样也会拼得一个不剩。”

  “坚持到子夜吗?”烎空猎转身对着阵中的甲士们说道:“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息。”

  过了约莫两刻钟,烎空猎目光所及,一杆大旗出现在主道尽头,烎空猎一抬手,他身后的步卒统领石路立即下令道:“全军戒备!”

  苏问和寒芒来到阵前,看着百丈外的红方阵营。正如斥候所报,烎空猎独自一人手持木枪,左右各斜挎一柄木刀,立于圆阵之外,身后还有十支木枪以他为中心呈扇形排布,插在地上。他身后约摸十步距离,一面面木盾紧密衔接,看不清木盾之下究竟有何蹊跷,数百杆骑卒用的木枪从圆阵中伸出,说是圆形铁桶阵,其实更像是一小型的烽堡阻挡在这条通往红方帅帐的必经主道上。

  “烎空猎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该不会是他们主副帅闹掰了,这烎空猎独自领着步阵来这送死?这倒也是,起码轰轰烈烈一场,留下个好名声。”寒芒骑着一匹白马在苏问面前来回溜达,边溜达边调侃到。

  “你再在这来回乱逛,待会你就给我跑着去冲锋。”

  寒芒立马紧紧拽住缰绳,不敢再挪动半步。

  “据斥候回报,周围山林和这圆阵后方至少十里未见其余红方甲士,也没有他们骑卒的影子,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下寒芒没敢接嘴。

  只见烎空猎突然提起木枪,后撤一步,一个引枪,便将手中木枪激射而出。木枪与空气摩擦发出一阵爆裂声,精准的斜插在寒芒坐骑跟前,半支枪身没入土里。寒芒双腿紧夹,坐在马上纹丝未动,怒目盯着烎空猎,双眼精光爆射。

  烎空猎拔出身后一杆木枪,枪尖又是直指寒芒。

  苏问开口,“三千步卒交于你,子时之前可能破了这圆阵?我会带两千骑卒为你压阵,同时提防着对面那两千藏头藏尾的骑卒。”

  寒芒头也不回的答道:“提防个卵,待我拿下这烎空猎,他们没了主帅,一个缩头乌龟的副帅,他爱躲多久躲多久,到时我们直接去他们帅帐坐等他们认输。”

  寒芒翻身落地,提起一面木盾,用木刀在盾面上敲了敲喊道:“弟兄们,你们看看,给我认准了那拽的二五八万的红方主帅。我最恨的就是这种人,战场上从来只有我寒芒是最出风头的那个。谁想要出风头那得问问我手上的刀,还得问问我身后的弟兄,你们同意吗?!”

  三千步卒齐声喊到“不同意!”

  “好,那就随我一起干他丫的!”

  三千步卒同时向前推进,行进中迅速调整,形成锥形阵势,寒芒位于阵型中间。

  见对面步阵一步步挺进,烎空猎射出第二支木枪。

  木枪直入蓝军步阵当中,首当其冲的一名步卒用手中木盾试图抵挡,只见木盾和木枪激撞,双双破裂,木屑飞散,还顺势撞翻身后数名甲士。而被木枪激射中的这名甲士倒地不起,抱着提盾的左臂哀嚎不止,按照演武规则已是阵亡。

  烎空猎接连将剩余的八支木枪射出,每枪所至都有一两名甲士“阵亡”于枪下。

  但这丝毫没有打乱蓝方步阵,在寒芒的指挥下立即有人将折损后的空缺补上。直至双方相距不过百步,寒芒一声令下,“冲锋!”蓝方步阵立马提速,向着红方圆阵撞去。

  此刻烎空猎左手盾又手刀,摆开架势徐徐后撤,直至退入圆阵当中。

  电光火石之间,双方激撞一处。蓝方步阵犹如一柄大斧,向着红方圆阵这面圆盾直劈而去,试图一鼓作气将圆阵劈开。而红方步阵在烎空猎的带领下一次次将凿入阵中的攻势给击退。他将一身压制在中级术法宗师的修为全部激发,说是中级术法宗师,但凭着黄级术法大宗师的绵长气机为根源,各种路数的行伍刀法盾术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双方甲士伤亡人数成直线上升,这种以一换一,以一换二的残暴路数正合寒芒胃口,他在阵中嘴角噙笑,心中飞速计算着敌我双方势力消耗。与苏问的运筹帷幄不同,这种生死拼杀间的临阵决断,刺激着寒芒的每一寸神经,越是惨烈的战斗越是能激发他的潜力,若要论谁最能打死仗、打惨仗,他寒芒自信绝不输任何人。一道道指令从他口中发出,锥形阵内的三千人在他脑海里划分为了三人为一组的一千组,三人之间,每组之间,只要有了空缺他都能第一时间下达指令填补,从而确保凿阵攻势持续不减。

  烎空猎目光如炬,一刀劈出直接将面前的一面木盾劈碎,被劈中的蓝方甲士飞出阵中。而烎空猎手中的木刀也同样被折断,他一脚踹向手中木盾下方,整面木盾直接由下往上掀了起来,又是将一名刚补充到位的蓝方甲士撞翻出去,而烎空猎则趁机迅速抽出左侧木刀再次出击。

  而此刻,吴乾正带着一千骑卒和前方撤回来的三十名斥候在营寨四周的山林里伐木凿石,这些甲士虽然术法修为不高,身为统领的几人也才堪堪高级术士,但只是伐木凿石对他们而言还不如日常操练来得费力。从账内商议之后,这一千骑卒便在吴乾的带领下来到这里,专挑那些粗长的大树砍伐制作长枪,这样还不止,那些被凿碎打磨成型的石块还被绑在枪尖之上充当枪头。两个时辰过去,看着一支支制成的长枪堆在地上,再想到待会的情形众人皆是呵呵直乐。

  而骑卒统帅看了看才刚刚爬到树顶的弯月,咬牙切齿在心里想到:“老石,你可给老子撑住啰,这次你搭好台子,给老子我登台唱完这出好戏,回头这个月的银子顶着我家婆娘的骂,我也要拿来请你喝酒!”

  “烎空猎,你不但要撑住,还要活着,没有主帅的胜利是毫无意义的!”

  “哈哈哈哈,说得对,没有主帅的胜利毫无意义,这一刻起我命你为我军主帅,我为副帅,哪有主帅冲锋陷阵马革裹尸,副帅在后边的偷懒的道理。不能反驳,这是军令!等我撤回来了你再把主帅还给我,到时我们并肩作战,杀他们一个屁滚尿流!”

  吴乾立在枪堆前想着昨日的情形,暗暗咬牙握拳,朗声道:“再快点,当下可是你们的袍泽兄弟拿命换来的时间”!

  一弯银月已至天高,苏问此刻握着缰绳贮立凝望,子时将到,本该已经结束的战斗仍在继续。

  此时,主道上散落的火把、破碎的木盾、断裂的木刀遍地都是,战场正中,寒芒披头散发,以刀拄地,跟随在他身侧的约摸三百名步卒人人皆是一脸疲态,挂着大小不等的外伤。他们对面,烎空猎同样披头散发,双刀在手,左膝跪地,血红的双眸与寒芒对视着,他的身后,只剩下步卒副统领杨伟强和一名步卒,两人右手持刀背靠背挨着坐在地上。当下这般场面还是在苏问及时将五百名骑卒当作步卒投入战场才换来的,要不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己方步卒怕是连同寒芒都早已阵亡。

  “他娘的,这烎空猎当真同级之下陷阵无敌啊,只是这修为终究低了点。”寒芒看着十步之外的烎空猎想到。

  从开始到现在,这烎空猎虽然只显露中级术法宗师修为,这等修为在过千人的混战中很难展现出任何优势。但是每次拼杀过招,烎空猎总能快人一步制造杀伤,即使被围攻也能凭借经验和身法躲闪过去,年纪轻轻哪来的这些沙场应敌经验。

  烎空猎虎口撕裂,鲜血顺着他的手低落在地,他左右两侧的地上杂乱散着十数柄折断的木刀。而主道两侧,已经“阵亡”的步卒统领石勇和双方步卒皆是双拳紧握,紧咬着牙,眼眶红润的注视着战场。

  虽不是真正的沙场,但已经与你死我活的战事无异。死于沙场也就一死了之了,但也只有这样的演武你才能活着看到你的袍泽弟兄在你“死”后,是如何背负着你的期许继续战斗下去的。什么节哀顺变,都他娘的狗屁,到了那个份上,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连同牺牲掉的袍泽那份一起拼了命的活下去,哪怕只是多活一息。然后再拼着命的去死,死在身边的弟兄之前,同样哪怕只是先死一息。

  双方这样一动不动的对峙已经持续了约摸一刻还长,烎空猎站了起来,望着头顶的月色心想道:“吴乾,我实在是没力回去了,爬也爬不动了,这主帅我就送你了,你一定要赢下这最后的胜利啊。”

  烎空猎松开手里的木刀,走到杨伟强两人身边,一股脑儿就躺在了地上,一口接一口地喘着粗气。“这就是父亲让我压制修为的真正原因吧。”

  见到烎空猎躺下,寒芒心里憋着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立马扔下木盾和木刀,双手拄地跪在那里大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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