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七里香长廊
第八章 “好姐妹”也有故事
作者：01
文豪，陈忻，穆馨馨，还有裴洋和绰号“老大”的赵基，江湖号称“林荫五杰”。此五人关系甚为要好，吃饭一块儿，踢球一块儿，唱歌一块儿，就连抄作业也是一块儿。
而五杰中的穆馨馨，是辛琪的后桌，被周围同学亲切地称为“馨馨姐”。
穆馨馨其实是挺反感这个称呼的，作为男生，名字里带着“姐”啊“妞”的，穆馨馨觉得并不是十分光彩的事，奈何爸妈取了这个名字，而身边的伙伴们又都不是“省油的灯”，穆馨馨只好认栽。
除了“林荫五杰”外，穆馨馨还是辛琪的“好姐妹”，他与辛琪闻妮妮，座位挨得近，组成了“抬杠金三角”。别看辛琪在章鱼面前一副傲娇羞涩，背着章鱼，和穆馨馨闻妮妮玩儿一块儿的时候，才算是暴露本性，彰显出自己的率真天性和“开车”技能。
一日，章鱼生病请假。丁老师站在讲台上朗读散文《春》，讲到深情处，他停了下来，走下讲台来到辛琪的旁边对着全班同学说：“同学们，春天是什么季节？”
辛琪正在偷偷做着生物试卷，冷不丁地冒了一句：“繁殖的季节。”
丁老师脸色一沉，口中嘀咕了几句，辛琪却毫不在意，自然没有听清，只听见身后穆馨馨毒舌地问道：“你繁殖了几条腿了？”（一只章鱼有8条腿）
辛琪转过身来，愠怒地看着穆馨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抽走了穆馨馨桌上，他正在看的那本韩寒的《1988》。穆馨馨眼见着书被抽走，狠狠地踢了辛琪的椅子一脚。
谁知，辛琪早就料到了穆馨馨这一手，迅速地朝前抽了下椅子，害得穆馨馨踢了个空，还趁热打铁蹬了个脚抽筋。
闻妮妮转头看见穆馨馨因为抽筋，脸拧成了一团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扶住了辛琪，开始埋头偷笑。
穆馨馨可不是一个对辛琪客气的人，有仇必报，以牙还牙。脚步抽筋恢复之后，穆馨馨按兵不动地等待着时机，终于，在第二天的生物课下课，辛琪离开座位去讲台上拿试卷，下讲台后一直在看试卷，丝毫没有注意到穆馨馨的双脚正勾在自己椅子下面的横杠上。
辛琪转过身，刚想坐下，穆馨馨的脚顺势往后这么一勾，穆馨馨感到肚子一阵抽搐，笑声在自己的喉咙里打转。眼看着辛琪就快要如愿摔个趔趄的时候，章鱼的脸闪现在了穆馨馨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章鱼直接伸手抓住了辛琪，辛琪被弄疼了差点对着章鱼开骂，谁知道章鱼用手指了指辛琪身后。辛琪这才发现自己的椅子朝后面挪了一大截。
看见辛琪站稳了之后，章鱼立刻松开了手，给穆馨馨竖起了大拇指。穆馨馨正揣摩着章鱼的这个手势，谁料辛琪已经抓起了塞在抽屉里的午睡枕朝自己摔了过来。
穆馨馨就这么被摔了好几下后，只好苦苦求饶。
“琪姐饶命，琪姐饶命，谢琪姐不杀之恩，我定感恩戴德。”
作为金三角唯一吃瓜群众的闻妮妮自然也没闲着，而是掏出了手机，记录下了这“暴力”的一幕。
辛琪对穆馨馨看法的转变，是从发现他和怡宝一起回家开始的。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每天下了晚自习后，怡宝都会提前收拾好书包，来到穆馨馨旁边，督促穆馨馨收拾书包。起初辛琪和闻妮妮都不以为意，觉得穆馨馨这样的男生，就是个适合插科打诨的gay蜜，而怡宝这种文艺青年，和穆馨馨根本就不会有共同话题，两人无非就是晚上回家搭个伴。
虽然那段时间，怡宝总会在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地提几句穆馨馨。但辛琪却从未当回事，甚至还觉得怡宝认识了一个“假穆馨馨”。
“他温柔？还心地善良……”辛琪有日听怡宝说起穆馨馨把手套给她戴的时候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你知道的，文艺青年都喜欢美化的。”永恒立刻打了个圆场，怡宝被辛琪这反应吓了一跳，不敢再多嘴了。
可故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曦之声决赛之后，怡宝在排练室不小心撞见了正在换衣服的穆馨馨，立刻尴尬地用手蒙住了眼睛。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怡宝怯生生地朝后退了几步，“我是来找永恒的眼镜的。”
穆馨馨迅速换好了衣服，然后拿着一副眼睛，戳了戳怡宝的手，怡宝这才敢慢慢把手移开。眼前的穆馨馨正一脸温和地看着她，轻声地说：“没关系，应该是这副眼镜吧？”
怡宝愣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接过了眼镜。穆馨馨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朝排练室门口走去。怡宝恍惚中突然叫住了穆馨馨：“等一下！你是不是……也走红星路步行街回家的？”
穆馨馨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怡宝大方地回答：“是的。你也走那条路对吧？”
怡宝又点点头，鼓起勇气说：“那……今后一起回家吧。”
“好啊。”穆馨馨声音淡淡的，却带着藏不住的温和与平静。怡宝看着穆馨馨的背影渐渐从门口消失，她手心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窗帘被风吹起来，盖住了她的脸，心口堂积聚起一阵暖意。怡宝拨开窗帘，走出了教室。
怡宝前脚出教室，后脚就恰巧撞见了章鱼在摸辛琪的头。她赶紧蹑手蹑脚地退回了教室，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一对“璧人”。
“你刚没事吧？笑得和傻子一样，简直应该给你录下来。”章鱼嘴角含笑。
辛琪摇了摇额头的刘海，打了打章鱼的手：“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摸我刘海，不要摸。会摸油的！”辛琪赶紧拿出校服兜里的镜子，整理仪容。
章鱼无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手背都看了一遍，嘴里嘀咕着：“我刚洗了手的啊，哪里有油……”
穆馨馨对怡宝的确是很客气的，应该说是很温和。他从不和怡宝抬杠，两个人也从来不聊荤段子。那时候和他们一路回家的还有1班一个叫“盐巴”的男生。
盐巴恰好又是怡宝通过南智认识的，后来怡宝与南智不了了后，每每她见到盐巴也难免有意无意地会追忆起伤心事。穆馨馨渐渐知道了这些往事，格外注意不去触碰怡宝的雷区。
有一日，盐巴在中途与穆馨馨和怡宝道别，又提到了南智。怡宝只是一路不愿意再说话，直到走到红星路路口，怡宝停下车，对穆馨馨说：“可以把你的nano借给我听一会儿么？”
穆馨馨赶紧从书包里找出了nano，递给了怡宝。
怡宝接过来，打开，戴上了耳机，捣鼓了一会儿，又问：“这个怎么调单曲循环啊？”说着便把nano递还了穆馨馨，“帮我调一下吧。”
穆馨馨接了过来，nano的正方形小屏幕上正显示着陈小春的《独家记忆》。穆馨馨没有说话，三下五除二地调好设置后又递给了怡宝。
“馨馨，我想听听歌，这一路不和你说话可以么？”怡宝木然地看着远方很快变绿的信号灯，戴上耳机后，蹬起踏板骑了出去。
穆馨馨轻轻地说：“没关系。”
怡宝的背影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落寞，穆馨馨拧了拧龙头，趁着绿灯蹬了出去。穆馨馨时刻注意着来往的车辆，也会在怡宝眼看要撞到逆行车辆时小心翼翼地拉她一把。
他们一度共同穿过城市古老的商业街，满眼灯火璀璨。自行车时不时地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人声混杂着风声，月影留在夜空，憔悴地倦着头。
没有盐巴在的时候，他俩就聊聊班里八卦和对一些事物的看法。穆馨馨从没有嘲笑过怡宝的想法多么奇特，甚至还会认认真真地告诉她自己的观点。渐渐打消了怡宝最初的许多担心。
一般穆馨馨都会把怡宝送到家门口前的马路，后来有天穆馨馨生病发高烧，怡宝头一次多骑了一段路，送他到家门口。
听怡宝提起穆馨馨的时间多了，辛琪一日也无意撞见两人一起取车，穆馨馨在车棚门口等怡宝，显得有些沉默，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她不禁对自己的“好姐妹”有些另眼相看。
起初辛琪还觉得奇怪，如此臭屁毒舌的穆馨馨怎么还会有认真温和的一面。而向来就不大有异性缘的怡宝，对穆馨馨的关心也是一贯积极主动，从不藏着掖着，可以说一点都不矜持，为何就偏偏和穆馨馨默契融洽。
后来两三月过去，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她和闻妮妮就像看客一样地注视着“好姐妹”穆馨馨是如何渐渐长成一个男孩子，内心有那么些微的失落，但也渐渐理解了。
那时候“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还不流行。15岁那年，青涩的穆馨馨和林怡，两人都笑容浅浅，像南方城市冬日里鲜见的微薄的雪，澄澈而又晶莹。
善良又柔软，沉默地带着心上人眼眸温度的那段时光，大概就是青春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