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我不知在土里沉睡了多久,好像那是曾几何时的随风飘落,又随着多少的风里来雨里去,也曾被多少的山石沙土挤兑排斥,与同行的伙伴经历了多少次的别离,我被岁月无情地遗忘在尘埃之中。
好像下过一阵倾盆大雨,我突然醒了过来有了知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肿胀,也许是汲取了雨水甘露的缘故,我继续地膨胀着,表层的肌肤在黑暗的土壤中被胀得欲将爆裂。我好似听到了风的呼声,出于好奇还是身体的本能,我使劲地伸了一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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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我的表皮龟裂开来,我透过一点点依稀的间隙,感觉到了微弱的光芒。我迫不及待地踮起脚根,将细嫩的根须尽可能地向潮湿的地方努力地延展着,我奋力地伸长脖子,让嫩芽的尖尖脑袋沿着光芒的间隙微微地探出了头。
我看到了无限光明的世界,听到了周边有些嘈杂但又那么新鲜的声响,我的周围除了曾经挤兑过我的那块石头之外,已经布满了根根向上绿色的根茎,有的已经伸展出嫩嫩的叶子;他们的高大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让我只能如同井底之蛙一样,只看了井口大小的天空,但我看到的天空是如此的蔚蓝……
我努力地吸收着土里的水份和营养,这让我足够的能量向上伸展着自己的身体,也许是我努力,经历不知多少的日夜,我的身高超过了周边的那根根绿色,只是比起有些他们,我并没有长出片片宽大的叶子,我只是伸出细长绿色双臂而已。
我看见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株如有一样的绿色根茎,他虽然没有其他邻居一样长得翠绿,但他的头顶已经长出即将要绽开的花骨朵。我喜出望外,原来我可能跟他一样,没有像其他邻居长出片状的叶子,但我们可能如他一样即将开出美丽的花朵。
经过一场下了好几天的蒙蒙细雨。天晴了,阳光下的我们抖动着身上的雨露,发现了自己的身子又长高 了不少,那个头顶的花苞已经绽放成紫色的花,其他的枝干上还有几处花骨朵。我已经可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和他树枝上的花儿,但我依然只是长着个子,伸长着绿色的双臂,我并没有像之前自己认为的那样如他的头顶长出花苞,开出美丽的花儿。
我抬头看着一棵直指蓝天的大树,他只是向上一直地生长着,我寻遍了他的周身,并没有发现一处长出花朵,甚至是刚刚长出的花骨朵。我仰望着他,心里默默地觉得,他应该是我将来的样子,我也只是向上地生长着,也没有长出漂亮的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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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经历了千百次的狂风骤雨,经历成百上千的日夜更迭,我隐约地感觉到了地下的土壤并没有以前那样的温和湿润;一阵狂风吹过,我抖动了嫩绿细长的手臂,却发现了周围结过花苞,开过花朵的绿茎已经不再挺拔;我抬头看着那棵参天的大树,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高大,但他的枝头上的干黄的叶子却如同眼泪一样地潸然落下。
我再次审视着自己,我将没有再向上长高,只是伸出了好几处枝蔓,延展着伸向周围不远的地方,也有几处将脚根也扎进了土里。我还是没有长成参天的大树,我还是矮矮地爬长在片野之中。
不远处一直叮咚流淌地小溪流好像听不见了声音。在有些凉意的清晨,我也看了身上露珠结成了薄薄的霜;那高高的参天大树上的叶子已经全部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片野里铺满了大树落下的黄叶,曾经周边的邻居们已经枯萎或者死去。只有我,还有努力地延伸生长着,我发现我挺拔的腰茎和细长的双臂却依然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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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并不是一株野花,
也不是一棵参天的大树,
我只是一株小草,
一株也许都无人知道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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