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新闻、生活、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娱乐至死》
1.
世界著名的媒体文化研究者,尼尔波兹曼曾经振聋发聩地警告过世人:
“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
几十年过去了,人类社会改变了吗?没有。甚至,变本加厉——我们从娱乐“至死”变成了娱乐“致死”。
无数人倒在了娱乐业的“狂欢之夜”里。其中一位,他叫做高以翔。
昨天11点左右,“浙江新闻”客户端发布了一则死亡通告:著名演员高以翔,参与《追我吧》录制时,突发心脏病,经全力抢救无效后不幸逝世。享年35岁。
随后,浙江卫视也发表了致歉声明。全文措辞无懈可击,严谨的令人毛骨悚然。
在悼念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的同时,人们不由得质疑起了《追我吧》安保措施——
“为什么白白耽误了救治的‘黄金四分钟’?”
“在市区录制,为什么叫辆救护车还要那么久?”
“这么危险的节目,连配个医生团队都没有吗?”
目前,浙江卫视对此案发状况的细节尚未完全回应。更多的真相,等待警方进一步调查。
《追我吧》是一档什么样的节目?简单来说就是——
在规定时间内,明星逃跑,素人来追。以此考验嘉宾们的体力、柔韧性、爆发力等高难度项目的极限运动节目。
你听出来了,它主打“惊险”元素。有多惊险呢?先上张图。
这是每期的“终极挑战”,攀爬大楼。嘉宾需要借助绳索,徒手攀爬70米的垂直高楼,紧接着从顶楼速降到对面楼。
身体素质算是比较硬的黄景瑜,含着眼泪对镜头说:“这个节目真是要把人逼死。”
黄景瑜的一句话,再联系上《追我吧》招商会上的广告语“瞬间死亡”,顿时让人有种一语成谶的荒谬感。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高以翔之死,节目组都难逃其咎。
逝者已逝,当悲剧产生之后,我们除了缅怀和谴责,还能做些什么?
2.
因为项目设置的不合理性,或者个人的身体原因,参与过综艺的中国明星都挨过或大或小的伤。稍微幸运的,获得了一个“敬业”的口碑。不幸的,则近距离的和死神打了个照面。
江苏卫视有一档跳水节目叫《星跳水立方》,韩庚在练习跳水的过程中就曾因动作的失误,直接昏厥在了水池里,幸得教练的帮忙才脱离危险。
韩庚有多年的跳舞经验,按理来说身体素质算是不错的了,却仍会扛不住训练的压力,更别提那些身体羸弱的女嘉宾了。
浙江卫视的《高能少年团》,节目组在-27℃的雪天,要求杨紫体验光脚站在室外吃雪糕。
恰逢生理期的杨紫,当场就崩溃了。
还是蓝台的一档《出发吧爱情》中,节目组强行给李铭顺范文芳夫妇安排了跳伞的环节。由于录制当天气象条件恶劣、导致夫妇二人分别降落到了海上的不同位置。
妻子范文芳被海浪冲进海里,身上的降落伞也被海风吹的东倒西歪,情况十分危险。恐惧至极的她,颤着声音呼喊丈夫,让人十分心疼。
以上这些综艺,包括《追我吧》在内,通通都有一个特点——高强度,反人性,博眼球。
可以说,为了拼得那么几位小数点的收视率,整个电视行业已经陷入了病态的竞争当中。
为什么各大综艺争相推出竞技型真人秀?原因无他,观众爱看呗。
然而......观众真的爱看吗?
是,但也不是。
举个例子,你看到“萧敬腾录节目表情兴奋”和“萧敬腾录制过程中受伤,破口大骂。”两个小标题,你更想看哪个?
毫无疑问是后者,因为猎奇是人类的天性。
但,假设我们真的看到萧敬腾受伤,痛苦不堪的样子,我们难道会就此高兴吗?并不会吧。因为拥有同理心,同样也是人类的天性。
3.
开播两期的《追我吧》,至今在豆瓣上查不到分数。如果不是这次突发的悲剧新闻,可能它会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淹没在节目潮之中。
近些年,有什么真正让观众们狂热讨论的竞技类综艺节目么?恕西门君才疏学浅,还真的叫不出一个名字。
但无可否认的是,近些年各种奇葩的中国综艺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没有最“虐”,只有更“虐”。
虐的是谁?艺人们呗。
可,艺人们凭什么被虐呢?就因为“拿了钱”?
对,我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但,凡事得有个度吧,你不能为虐而虐啊。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真人秀越来越有种本末倒置的味道——那些擅长跳舞的,你让他去唱歌,那些擅长唱歌的,你然后她去做饭。
如果你啥都不会呢?抱歉,那就接受惩罚吧。
大张伟在一次采访中直言:“真人秀会毁掉艺人。因为管你原来的业务是什么,你都得过来干体力活,遭罪。可一个唱歌好的人不会做饭,他又有什么错呢?”
希望借此机会,中国的综艺市场可以好好反思+整顿一番,别再让更多的“高以翔们”出现了!
我之所以撰写此文,并不仅仅为那些独立个体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担忧,更是因为《娱乐至死》中另一句名言的警戒——
“也许有一天,我们终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作者简介:西门君,前《跑男》一二季现场导演,目前就读浙大传播学在职研究生。公 众 号《西门君不吐槽》。关注我,毒鸡汤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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