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跟随父母生活在外地。父母多子女,全家依靠父亲教书月薪维持生活。1968年,社会很乱,父亲不能按时领取薪水,家庭生活出现很大困难。父亲只好送全家迁回老家农村居住。
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们生产大队被县委树立成农业学大寨的先进模范、示范基地,让全县各公社组织人员来参观、学习、取经。
我们生产队学大寨成为先进,确实来之不易。这是全体社员艰苦奋斗,辛勤劳动的成果。
记得那个时代,每年冬天全体社员都要参加修水利造梯田劳动,所有活儿全是跟石头有关,社员们挖石头、搬石头、扛石头、抬石头,砌河坝,垒梯田高高的坎坝。许多梯田坎坝似高大坚固的石头城墙。
我家迁回老家后,母亲每冬也要参加修水利,造梯田劳动。在寒冷的冬天,母亲把河道冰冷的石头一块块掏出来,然后,把大大小小的石头搬运到施工地点,用来砌高大的石坝壁。她有时候和其人抬石头,有时候自己扛石头、挑石头,总之修大寨田干的活全是与石头有关的活儿。干这些活儿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石头砸伤腿脚或双手。
社员们修水利、造梯田吃的苦不亚于古代修筑长城的艰苦。正是全队社员没黑没明的艰苦劳动,才换来了学大寨的先进模范与典型基地。
当年社员生活十分贫困,缺衣少食,食不饱腹,衣不御寒。社员穿得破破烂烂,很多人的膝盖与肩膀头的皮肤都裸露在外面。他们仍要在数九寒天里修造大寨田。
我常去工地看看妈妈劳动,也观看社员们是怎样修地。
有一次社员用铁索搬运数吨巨石,我觉得挺有趣,就站在一旁观看。
生产队挑一些身强体壮的男社员,集体搬运河里的巨石去修建坝基。他们组织了十多人集体搬运巨石。这个劳动场面很热闹,很有气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站在高处望着下面一群干活的社员,他们挑选两个力气大的社员,站在巨石的后面,拿铁锹撬在巨石下面,然后在铁锹下面再垫一块小石头。这样撬大石头就很省力,没文化的农民也会运用扛杆的原理。其余十多个社员分成两组,他们先把铁链子套在巨石的后下方。然后大家都用手拉着很粗铁索链的两端,他们以“八”字形排开,分别站在巨石两边的前方。他们都抓紧铁索链子的两端,准备着齐心协力地拉运巨大的石头。
在大家准备就序后,一个人吆喝着:“一、二!”,紧接大家着齐声高喊喊:“加油!”,这时拿铁锹的人用力往下压铁锹的上端,铁锹的下端就有力的往向撬;两边拉铁链子的人齐用力往前拽,巨石就向前移动,或滚动一点。如此反复吆喝:“一、二!”,“加油!”,“一、二!”,“加油!”……,随着他们一声声号子的吆喝,数吨巨石就向前缓缓移动,或者滚动着,巨石似蜗牛般的缓慢向前挪动。这就是社员们搬运巨石的办法。
我总是喜欢很长时间的看拉运巨石的劳动,常常看得出神,看得发呆。我感觉到1“众心齐,泰山移”的威力,体会到“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每个冬天,母亲的双脚手都冻出红肿的冻疱。双手磨出厚厚的老茧,并皴裂成深深的裂口向外渗血。那时无医疗条件,缺医少药,很多裂缝难以愈合。母亲脚、手上的裂缝总是旧伤未好,新伤又起,但是,母亲仍然要天天顶着风雪,冒着凛冽寒风去修造梯田。每到晚上,母亲让我用针线帮她把皴裂伤口缝合,以免伤口裂开得更大更深。望着母亲脚手上的裂口,我十分心痛,却无法减轻她的痛苦。
如今每逢回到老家,望见河道旁平整的梯田,我就回想起当年母亲与乡亲们辛苦劳动,建造大寨田的一幕幕情景。这里流下了多少母亲的血汗与泪水啊!
桩桩往事不堪回首,想到这些我就想起母亲一生遭受的苦难,遗憾母亲没有赶上如今的好生活,好时代。
故乡的大寨田啊,有母亲的辛苦与我的记忆!望见这里的大寨田,我倍书思念母亲!
正是当年乡亲们辛苦造田劳动,才为后代修造平整出了这么好的耕地。希望后代人吃水不忘挖井人,不忘先辈为子孙后代创造吃饭的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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