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落在风景如画的一个小镇,那里有个热闹的圣诞集市位于街区的繁华地段。
在鳞次栉比的白房子小摊铺前,一个烈焰红唇的女子,在瑟瑟寒风中向围观的顾客,耐心地讲解着她手中那件色泽艳丽的红色瓷瓶,言谈举止间透露着娴熟的兜售技巧。
她身穿驼色羊毛呢大衣,里面隐约可见白色大尖领衬衫,搭配着红色印花蕾丝长裙。她落落大方且带着几分幽默,相貌堂堂艳压群芳,成为这条街的一抹亮色。
“这根本就不是红釉瓷器。”这位老大爷缩着脖子,两手拢在袖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姑娘笑而不答,仅出于礼貌地凑到老大爷耳边嘀咕了几句,他识趣地从人群中脱身而去。
“应该不会是假的吧。”这时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绅士,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苹果酒,从隔壁摊走近了她的白房子,他圆睁着微醉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女子。
她生得这么漂亮,黑色披肩长发,棕色眼睛有着白玉般的肌肤,对瓷器的认知与专业人士的水平不分伯仲啊。
他惊憾地将视线从她头上掠过身上,再落到了她掌心里那个精美的瓷瓶上。
她毫不理会他所提的问题,因为这种场合说什么的都有,根本无需解释太多,她都能机智应对各种问题。
她哑着嗓子继续未完的话题。
“亲爱的先生们及女士们!我想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她用演讲般的语言讲述了一段美丽的传奇故事。
中国有个景得镇,那里的瓷器名扬天下,浑然天成的红釉瓷器,历史悠久而雄霸全球已百年。
它有个美丽的传说,一天皇帝穿着一身红袍,偶然从一件白瓷旁边走过,突然发现白瓷被染成红色,格外鲜艳夺目。这段传奇般的童话故事,只不过是她临时抱佛脚,上网查了百度资料而得知,从她嘴里娓娓道来却是那么的美妙。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年龄不大,却精𢤦国内外的学问。
“留个联系方式好吗?”他嘻皮笑脸地凑到她面前,满嘴酒气熏得她想吐。
她用手推开了他的脸,笑呵呵地说自己从来都不用手机,只想将就地搪塞过去。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他不怀好意地说道,脸色黯淡变得更加难看。
两人之间发生了火药味十足口舌之战引来了无数的游客。
其中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走过来调解,才平息了妙龄少女胸中的怒火。
男子对女孩羞怒他的话仍耿耿于怀,他心烦得牙痒痒。大口大口地喝着杯里剩下的酒水。
她若无其事地和顾客商谈讨价还价,拨拉着计算器打印收款凭据,包装时还不忘送些小礼品给陌生的游客,忙得不亦乐乎。
他默默地守在那里左思右想。那魔性般的笑容似曾相识的人,那个红瓷瓶怎么这般眼熟。
“不会是她…不可能。”他想再次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喂!苏妲娜。”他强装认识她似的,暗暗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红裙女子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身子抖了一下。他得到了证实,眼神咄咄逼人地威胁她。
“你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吗?”他愤愤地问道。
她带着这个花瓶从他家消失,多年后又出现在这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清楚记得那年夏天,她来家应试保姆的情景。
他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时,听见弄堂里传来阵脚步声,朝他的方向靠近。
穿着一套正儿八经的套装裙,操着一口当地土味情话,留着青春亮丽的短发,她原本是个土味小妹。
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大堂穿过在她面前晃荡了一会,才走进书房。
他算到她定会来找自己。将半垂着的百叶窗卷帘往上拉至到顶,打开落地玻璃窗,深深地呼吸着阳光中的温暖空气,慢慢抚平骚动的情绪。
“我可以进来吗?”她轻叩了几下房门,未等里面的人回应,迫不及待地迈进了门坎。
她从身后一把抱住,那个站在窗口看风景的中年男子。他轻轻地震了一下,将她拥入怀里。
“我好想你。”她一如既往地说着土味情话。
只是现在她穿着的是一条红裙子,脸上荡漾着魅惑的光芒,改变了传统中式风格和甜美清新造型,多了几分妩媚。
他闭上眼睛,看不到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她打开了书房门静悄悄溜出去。她还顺手牵羊地,带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收藏品。也是他最心爱的珍品。他炫耀地拿给家人看,这可价值连城啊。是刚刚从跳蚤市场淘回来的,准备作为送给父亲的圣诞礼物。
他命司机加速行驶,估计她没有走远,这次绝不能由着她的性子,可是他们寻遍了整个城市,都未见踪影就这么眼睁睁地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此刻的阳光又以让人目眩神迷的姿态,照射在小屋前,他允许给自己一袋烟的功夫来想对策。
“先生!请你站过去点。”她正在小心翼翼地将红瓷瓶,装进了一只精美别致的包装盒里,一位着装时尚的中年女子从他身边穿过去,挤到了柜台前,掏出一叠欧元数了数,她心致冲冲地踩着高跟鞋离去。
“等…等下。”他追在她身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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