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笔记(2019.05.22)
第一
在美国一本中文小说总要卖到十美金以上,有一次我在一家中文书店看到李昂的《迷园》,二十几美金,李昂我认识的,并且帮助过我。于是拿她的书在手上读。背后的老板娘,不久即对别人说,大陆来的人最讨厌,买嘛买不起,都是站着看,而且特别看“那种”的,这老板娘真算是明眼人,而且说得一点儿不差。店里只有三个人,我只好放下《迷园》,真是服气这世俗的透辟。这老板娘一身上下剪裁合适,气色灵动,只是眼影描得稍重了。
不过我手上倒有几本朋友送的书,像朱天文、朱天心、张大春等等的小说,看过朱天文1979年的《淡江记》并一直到后来的《世纪末的华丽》,大惊,没有话说,只好想我1979年在云南读些什么鬼东西。
——阿城《闲话闲说》
半井简评:“只是眼线描得稍重了”——这反击也是一绝。
第二
杭州周豹先,家住东青巷。屋之大厅上,每夜立一人,红袍乌纱,长髯方面;旁侍二人,琐小猥鄙,衣青衣,听其使唤。其胸以下至肚腹,皆空透如水晶,人视之,虽隔肚腹,犹望见厅上所挂画也。周氏郎年十四,卧病,见乌纱者呼从者谋曰:“若何而害之?”从者曰:“明日渠将服卢浩亭之药,我二人变做药渣伏碗中,俾渠吞入,便可抽其肺肠。”次日,卢浩亭来诊脉,毕, 周氏郎不肯服药,告家人以鬼语如此。家人买一钟馗忍挂堂上。鬼笑曰:“此近视眼钟先生,目昏昏然,人鬼不辨,何足惧哉!”盖画者戏为小鬼替钟馗取耳,钟馗忍痒,微合其目故也。居月余,鬼又言曰:“是家气运未衰,闹之无益,不如他去。”乌纱者曰:“若如此,空过一家,将来成例,何以得血食乎?抡起指曰:“今已周年,可索一属猪者去。”未几,果一奴属猪者死,而主人愈。周氏家人至今呼为“空心鬼”。
——袁枚《子不语·空心鬼》
半井简评:此鬼行径与阳间收保护费者无异,“将来成例,何以得血食乎”是这类人行恶的强盗逻辑:灾祸自有下等人来顶替,这是现实生活的冰冷逻辑。
第三
人作为一种存在,总是在寻找自身存在的根本意义。在宗教的世界中,人得到了“不堪承受之重”的满足,人把自己本质的力量异化给了宗教的神圣形象。人之为人的标准是对神的皈依,人在神面前失去了自我。而当宗教的神圣意义消解之后,人又失去了生活的尺度与依据,于是生活变得“不能承受之轻”。人之为人在宗教中显示出悖论性的存在。人似乎无法给自己一个判断,什么是人?人自己创造一个判断者,最后发现这又是虚幻的,究竟什么是人呢?
——陈胜前《人之追问》
半井简评:其实更多的人可能是不在意意义之有无的,过一天算一天,也挺好。
第四
读图
已经上升为国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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