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全国普遍降温,秋天并没有来到转眼就到冬天了。树上的叶子还发绿,外表的生机活力掩饰不住他已死亡的事实,风一吹他们就满天乱飞,掉落在路上被车轮脚步压的粉碎。
一直以来我都是很喜欢秋天的,万物复苏的春天固然令人欣喜,但对这些即将沉眠的动植物,似乎秋天更为珍贵。要是这些树叶花草会说话,他们一定会赞成我的观点。
这世上太多东西都是这样的:拥有时不觉如何,即将失去时就倍感珍惜。
小时候上学过星期天,周六周日可以和小伙伴出去尽情的疯耍,摆脱了父母的监护像脱笼的鸟无忧无虑,尽情的挥洒身上无尽的活力。从城东跑到城南,骑着自行车沿公路横穿两个镇,去山里寻找过火车的轨道…每当星期日的黄昏,总是恋恋不舍的感叹时间过得好快,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家打着灯补作业,母亲会在旁边不停的唠叨“白天窜四方,黑夜补裤裆。”
后来长大了,不曾发觉什么是让人失去才觉得珍惜的。连儿时倍加珍惜的快乐,长大后也很少拥有了。可是要说真的没有快乐吗?每天吃饱喝足很安逸,唯独少了那份珍惜与满足。可能是因为不曾拥有什么,所以不懂得失去的惋惜吧
前些天给姑姑打电话,祝愿她六十岁生日快乐,祝福她长命百岁。她在电话里唠唠叨叨的说:该收秋了,这些天一直下雨,这秋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收完……还不断叮嘱我多加衣服,好好吃饭。这不觉得让我想起儿时和姑姑一起生活的场景。
那也是秋天吧。姑姑夹着一捆麻袋,腿脚不便的她一瘸一拐的走进齐身高的玉米地,我在地头高处望着姑姑矮矮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怕她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岭再也找不回来。看着她把玉米穗一个一个剥开,一会弯腰,一会起身,不长一段时间便扛着一袋玉米放到田垄处。有时候我一不留神找不见她了,便扯着嗓子叫:“姑,你去哪儿了?”这时姑姑会从田里冒出头回到:“没有掉啊,还怕扔了你了??”看到她的身影我才放心继续低头玩耍,去地旁边的青石板缝隙里找蜗牛壳,挖野草根。
我想起这些场景的时候仿佛都发生在昨天,可是再想想姑姑满头的白发,才发觉这已经是很久之前了。我不再是那个撅着屁股找蜗牛的小孩,姑姑也不似当年轻而易举抬起两袋玉米那般强壮。我想念那时候常吃的猪油炒饭,韭菜焖小米,还有山上的野酸枣,掉在地上的香核桃……
那时候是快乐的,现在也是快乐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也许是那时太快乐了,以致现在的快乐已让人习以为常毫无感觉吧。
物质生活的富足,并不一定满足我们的精神需求。
写在阴雨绵绵的19年秋,姑姑63岁生日(农历九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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