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爸妈打电话,又跟往常一样听到了他们对你的抱怨,说你回来一个劲地玩手机也不说话。同样也担心你,担心你在学校没有朋友,也没有同学跟你玩跟你一起上课吃饭。最怕的是担心你成为一个自闭症儿童,不说话也不跟人交流。爸说能跟你说话聊天的只有我,而我却开始怀疑还有我吗?你姐还是那个可以谈心的人吗?这一切自从你上初中之后都是未知了吧……
你初二那年,凌晨两点宿管老师突然打电话给爸爸说你胃疼,而且已经疼到脸色苍白无法走路。老爸之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也是后背发凉。
老爸背你去医院看急诊,凌晨两点的急诊只有值班医生,只能观察罢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撑过十几个小时,我无法想象它的痛苦折磨你到了什么地步,只有无尽地心疼。
到早上医生的上班时间,你拍了各种片子,做了B超等一系列的检查,最后诊断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说,医生还让你插上了很长的塑料管子。那根管子是直接插到胃里面的,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依稀可见你的胃液。
爸妈都很害怕,你的病情让我们以为快要失去你了。爸爸还跟二叔三叔说你的情况不太好,可能会……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爸爸妈妈哭泣,因为即将要失去你的信号太明显。她们那时候不去工作了,就一刻不停地守在你身边,生怕变故来得太突然。
而我那个时候高三,回到家发现空无一人,才发现不对劲。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家对面就是市医院,离得特别近,但是那一刻却想让它这辈子离你们远一点,不要靠近你们。医院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真正排斥的吧,不想触及的“治愈地”。
我乘电梯的时候还在幻想是梦境不是真的,幻想你病的没有那么严重,幻想你还和以前一样健康……但是进病房后却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你在病床上躺着,插着连接到胃的插管,憔悴极了。医生说你是胃穿孔,我开始害怕了,害怕你再也好不起来了,害怕你快要消失了……我握着你的手,你的手掌完全将我这只小手包裹在里面,好似我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人。我拿起手机记录下这个时刻,想要转移视线。但是在你面前我还是无力去掩饰我的脆弱,情不自禁地哭了,我是真的怕了。
那天以后,我每一天晚上都祈求上天可以把你留在我们身边,即使是拿我自己的寿命作为交换也可以。也许上天听到了我心的声音,一周以后给你带来极大折磨的插管拿掉了,你也可以自己慢慢活动了,我也渐渐安心了起来。
两周后你完全康复了,爸妈却像是老了好几岁,因为我们是真的怕了。虽然他们嘴上说着你花了多少医药费,但是内心深处却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又健健康康地站在他们面前,老泪纵横,想想着实不容易啊。
去年你因为我和老妈的唠叨起了跳楼的念想,在你打开窗户往下跳的时候,妈妈一个伸手拉住了你。你的冲动霎时弄哭了老妈,老妈一边哭一边说:“我养你那么大,你就不想一想啊,你就这么忍心吗……”你也终于爆发了,说起来当初胃穿孔的原因。不是你平时饮食不规律吃垃圾食品造成的,而是宿舍暴力被打成胃穿孔的(╥_╥)
那一刻我开始自责,是因为我的存在造成你现在的伤害吗?从小到大,我的成绩和乖巧懂事都是爸妈的骄傲,而你在我的光环下却日益萎靡,成绩渐渐倒数。
童年我对你的伤害是否造就了你现在自卑不爱说话的性格呢?在你眼里我是主要的肇事者吧,你不说不代表我不是。
我多想自己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妹妹,而不是姐姐。你是哥哥,不必保护我懂得保护自己就够了。
但是这些根本不能重新来过,如果真的可以,那我应该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那么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好过?我的老弟。
无论怎样,我的存在曾经必然对你是一种困扰,或者现在也是。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依然铭记于心。对不起,我只能说和做的是:风里雨里,老姐爱你~
爱你,发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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