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重新回到母校,已是十二年之后。
学校操场添了不少的新设施,昔日的泥土地面操场现在以被水泥覆盖。乒乓球台、篮球筐也以焕然一新。当年因经费不足没有完工的人工湖现在也是碧波荡漾,蒲苇满岸。
进入校门的时候,值班室的老大爷依旧是当年那副熟悉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的皱纹多出来了不少,头发几近花白。和他说明来意后,大爷笑呵呵的放我进去了。
正对学校大门的是一眼喷泉,还是当年那个熟悉的样子。十二年前毕业的那个秋天,在这个喷泉前面,我们全体师生用相机定格下了我们班每一张熟悉的、稚嫩的脸。
经过教学楼的时候,隐隐听见同学们朗读的声音,这种声音仿佛又把我拉回十二年前,在十二年前的教室里,我昏昏欲睡,对课堂没有丝毫的眷恋。
下课铃声想起,一群群年轻朝气的孩子们走了出来,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像极了刚出圈的小羊。我虽然只年长他们不到十岁,但是混在他们中间,我顿时觉得自己老态龙钟、 暮气沉沉!
继续往前走,就到了我们学校的餐厅了。餐厅还是那个餐厅,只不过是改装升级了,在原来平层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层。遥想当年午饭时分,拿着不锈钢餐盒跑去食堂打饭的情景,当时我同村的一个大爷正好在此工作,每次去打饭,我都去找他在的窗口,满满当当的给我一大缸子饭菜,然后还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还塞给我几个水煮蛋,便宜了我,也便宜了我的那帮室友。
走进餐厅内部,一眼就看见母亲在餐厅拖地。我走过去,接过拖把,继续着母亲的工作。她是在我参加工作两年后托关系进入到学校食堂工作的。
“妈,你不是负责洗菜打饭的吗?怎么打扫起卫生来了?”我问道。
“清洁工作没人愿意做,就是顺手的事,我每天拖地两遍又不费事,主任答应月底多给我三百块钱呢?”母亲笑呵呵的说。
三百块钱,对我来说也许就是一件衣服、一双鞋子甚至一顿饭的钱。看着母亲日渐增多的白发,我说,妈,您别干了 ,用那个时间休息一下不好吗?
母亲笑呵呵的一摆手,夺下我手里的拖把,“你去宿舍等我会吧,我拖完这片地差不多该到饭点了,给学生们打完饭我给你拿点饭过去。”
走出食堂,我并没有回去宿舍,而是自顾自的在校园里转了起来。不多久,中午下课,学生们便三三两两的去食堂里打饭。
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高三年级时候的物理老师,他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变化,四目相对时,我想打个招呼,但是话至喉咙前又咽了下去。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叙旧,作为班里成绩并不出众的学生,我想时隔多年的他定是不记得我了吧!
沿着校园里的主干道转了大半圈,来到了我们当年熟悉的梨园。这里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曲折的延伸到梨园的深处。曾记得学生时代的我们,这片梨园赋予了我们太多的欢乐时光。每当梨子将熟未熟时,调皮的男生们便爬上梨树,摘颗梨子,咬上一口,噗的吐出来,好酸呀,然后就去摘下一个……大多数的梨子都没有达到成熟的时候就以被我们挥霍一空。不过对此,校方也并未制止,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到现在我也不得而知。
穿过梨园,就到了我当年的宿舍楼了,外观看上去并无大的变化,除了粉刷一新的墙壁外。从高一至高三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这里基本上就是自己课余时候的窝了。太多的啼笑皆非,太多的转转反侧,已至多年以后仍然历历在目。即便现在,在繁忙工作的小憩之余,有时我还能梦见当年在宿舍的点点滴滴。
回到后面的教职工宿舍,中午饭点已过,基本上快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来到母亲的住处,她用餐盘给我打了满满一餐盘的饭菜。味蕾唤醒了记忆,令我称奇,竟还是当年那种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独树一帜,在外面绝不可能品尝的到。
母亲说,不够的话我再帮你去拿,我说够了。母亲又说,“吃完饭等我收拾完卫生,我们就一起回去……”
三年的学习时光并不惊艳,得过且过。由于我们是封闭式学校,大多数的学生们都是住校,家远点的同学往往都是在周末回去。更远远一点的就得等到节假日了。
游走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既熟悉又陌生,塑胶跑道、体育场看台、校园的小卖铺等等。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我当年行过的影子。突然记起,在学校的时候总是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毕业,盼望着赶快参加工作。可真正大学毕业踏进社会的那刻起,你才明白,原来曾经嗤之以鼻的学生时代是多么的令人羡慕与怀念,因为这是条充满青春活力的生命之船,而且不可逆转!
追寻的时光转瞬即逝,回忆的岁月重新沉入心底。在离开校门的那一刻,我由一名少年迅速变成一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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