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已在祥和的气氛中度过了。秋雁不仅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更沉浸在洋洋已在她家顺利过关的喜悦中。原本令她不知如何开口的头疼事,没想到会是以她离家出走而意外的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而且妈妈告诉她 ,她是别人送来的孩子,那是因为妈妈认为自己长大了,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从妈妈和哥哥接待洋洋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得出他们也非常喜欢洋洋,而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他们。他们不是还那样爱着自己吗?秋雁一想到自己的幼稚,就偷偷地发笑:“自己太傻了,怪不得洋洋总是喜欢叫我傻丫头,看来以后遇到什么事时,应该多动动脑子。现在唯一遗憾的事就是不知我的亲身父母是谁?但那似乎也不重要,因为有这样的妈妈和哥哥爱着自己,还要自寻烦恼想亲身父母干什么呢?他们当初能狠心不要我,我以后就不要想这方面的事了·······”
年初四,按农村的习俗,就正式有亲戚来拜年了。大家提着礼品,带着孩子你来我往,家家户户都宾客满棚的好不热闹。
天一亮,秋雁就起床了,因为今天她心爱的洋洋要带她未来的公公正式上门提亲,所以她想早起把家里的卫生重新打扫一遍。
她打开房门,发现妈妈早已把客厅收拾的一尘不染,并且在做早饭了。
“妈,辛苦您了,您这么早?”
“ 咦!你起这么早干嘛?不多睡一会?妈早起是习惯了。”
“反正睡不着了,就起来帮帮您。”
李明珍笑了:“女大不中留啊!他们要吃过早饭后才能来,你急什么?再说,大多的菜我昨晚就备好了,只等着他们 来吃。”
“妈,您笑话我!”秋雁不好意思地坐到灶后,往灶内添了一些柴。“妈,您说洋洋的爸爸会不会不喜欢我?”沉默了一会,秋雁还是忍不住问李明珍 。
李明珍哈哈大笑起来:“丑媳妇怕见公婆了吧?不过你放心 ,我女儿这么漂亮,他们提着灯笼恐怕也难找到第二个人,这样的漂亮媳妇会不喜欢?”
“妈。您又笑话我!”
······
吃过早饭后,李明珍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就又到厨房准备中午办宴席的菜。秋雁一会帮妈妈捡捡菜,一会又到门前张望一番,引得妈妈和哥哥暗暗发笑,她也全然不知,她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走。
大约十点左右,门外想起了摩托车声,而此时在厨房帮忙的秋雁却不敢出来了。李明珍笑了:“原来你是假英雄啊,这会人来了你倒胆小了!还不快随我去迎接客人!”秋雁只好唯唯诺诺地跟在妈妈的身后出来。哥哥正在客厅里叫她俩:“妈,妹妹,你们出来给客人倒茶,我去把大伯他们请来!”
“就来!”李明珍笑逐颜开地答应着,三步两步就到了客厅。客厅里刚刚落座的洋洋及洋洋的父亲刘启富,马上就站了起来。
“爸,这是秋雁的妈妈!”洋洋介绍道。接着他又说:“阿姨,这是我爸!”两位老人互相客气地让座,秋雁则乘机来泡茶。等茶泡好,端到刘启富的面前时,她的脸就发红了。
“傻丫头,怎么不知道喊一声伯父?”这回不是洋洋喊她傻丫头,而是李明珍在责备女儿。刘启富早已站来起来,双手接过茶杯,打量着眼前被儿子在家说的天花乱坠的未来儿媳,不禁眉开眼笑:“不用喊,不用喊,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生分,再说,她们还是孩子吗,面浅!”
秋雁被刘启富这么一看,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显得更窘了,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李明珍看着女儿,只好又替她解围:“愣在那干嘛?到我房里把糕点盒端来!"秋雁如释重负,快步逃到妈妈的房里,没想到洋洋也跟在她身后跨进门来。“你不怕我妈啊?"秋雁不满地说道。
“我有话跟你说!”
“才分开几天,哪有那么多话?”
“哎呀,不是说情话!我只想问你,李加海小店前的那个寻父母启示是怎么回事?”
“什么寻父母启示?”秋雁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
原来洋洋刚才经过小店时,刘启富说多买几包香烟 ,他就停下摩托车。父亲进小店买香烟时,他才发现有几个人在看一则启示。开始时,他没大在意,以为是小店写的新品广告,不介意的用眼一瞄,底下有余明的名字。于是他把摩托车放好,仔细看了一遍,才知是余明帮秋雁写的寻父母启示。
秋雁睁大了双眼:“有这回事?”
“哦,原来你不仅不知道,而且不相信是吧?那好,你自己去看一下吧!”
秋雁端起糕点盒就走,放到客厅的桌上,就对李明珍说:“妈,您陪伯父坐一会,我和洋洋到小店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也不等李明珍发话转身就走,洋洋也笑着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跨出家门。
就听李明珍在身后说:“这孩子,一点也不懂礼貌,您别介意啊!"刘启富则很豁达:”老嫂子,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我们老年人看不惯也不行啦!“
秋雁匆匆前往小店,老远就见几个行人在驻足观看 ,等她到跟前,果然见小店门前的墙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道:
寻父母启示
我妹余秋雁,是十九年前的农历九月初十晚,别人送往我家的孩子。她现已长大成人,想知道她的亲身父母是谁,希望她的亲生父母或知情人,在看到这则启示后,前来相认或告知与我,以便我们去拜访。
我余明以人格担保,绝不会向你们索要什么,而是为了妹妹能更快乐的生活。相信为父母者,不管你们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丢弃了她而觉得心有愧意,但看到启示后,相信你们不会忍心拒绝一个孩子的夙愿。诚谢!
二零零零年正月初二
余明致上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哥哥,居然写出这样感人肺腑的词语。秋雁看的泪眼模糊:“怪不得那天晚上,哥哥问妈妈,问写对联剩下的红纸哪去了?我还在纳闷哥哥要红纸干什么?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这事!" 秋雁喃喃地说。
洋洋也很感动:“你看,你多幸福啊!家人都这么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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