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抖音，看到一个考研人分享自己和导师的聊天记录，我也挺有感触的。视频作者给导师发消息说：“老师您好？有一个师弟说今年报考了您的研究生，想问一下您的微信，我能发给他吗？”导师说：“他是什么情况？大致说一下？”作者说：“他是南京一个师范类211毕业的，目前考了372分，他也是怕被刷，所以想提前联系一下您。”导师说：“他这个第一学历还可以。这种情况好好表现，被刷的概率不大。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作者老实回应：“在一个考研群里。后来他也听过您的一些学术讲座。还有网上的视频，您的学术论文都看过一些。感觉他还是向往我们师门的。”导师回复：“经常和你聊天？”作者说：“是的，经常问我各种问题。”导师说：“先不加，考上了再说。我的时间比较有限。告诉他很公平，看实力，让他好好准备。”作者说：“好的，老师。邮箱号可以给他吗？他说一直找您的邮箱，没有找到。”导师说：“哦哦，官网上确实没有我的邮箱。我有一篇已经发表的文章里面有。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找。”作者回应：“好的，老师。”
导师说：“你多用点功夫在自己的学习上。你又不是考研辅导班的，别管太多。让他们自己好好摸索。”作者说：“明白了，老师。我尽量不干涉了，让他们自己摸索。”
底下有这样几条评论：“虽然很希望遇到的都是真诚的好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考研群里认识的人没有必要为他做这个推荐或者担保。”“熟人推给导师倒无所谓，人有私心。但刚认识不久的，就没必要了。对方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却让他舒舒服服的。没必要这样上心。”
看这个视频之前，我给我爸妈打电话。我就随口一提，我最近组的那个同专业求职群里，好多同学没有什么求职经验，写的简历连格式都不对。我给他们发了学校的资料，他们也没了解关键点，我就给他们改了一下。我爸听了就说：“你有那么多时间吗？你自己都没找到工作，还有心情帮别人？”我当时给我爸解释：“我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顺手帮一把的事！”我爸的话，让我伤心。而且，我妈还在旁边赞同。他俩没一个人支持我的好人好事。
在看那个视频之后，我就想，我爸说的也有道理。我之前就很热心帮助别人，帮到了不一定会被人记起，帮错了绝对会被人指责。我倒不是很功利地计较是否人家一定会回报我，只是觉得帮了人还被指责的感觉太难受了。
这两件事都在我心里沉淀后，我妈给我发了条微信消息给我，让我帮忙联系我的一个朋友。事情源头是我妈在一个留学生家长群认识了一位“空巢妈妈”：她卖了房子，花光家产，送儿子出国读书。儿子读完，事业有成后，对他们极其冷淡，不愿意联系。我妈听了就很义愤填膺，把对方的事当自己的事操心。对方说要来多伦多，我妈就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地方租房。我就想起和我关系不错的前同事琴琴姐。同事也非常给力，不仅可以便宜租给她房子，还可以帮她找到当地的服务员工作。
如果事情这么顺利就好了。那位空巢妈妈和儿子关系不好，儿子不愿意他们来。她也因为疫情导致的机票涨价，左右为难不知道来不来。期间就不断问琴琴姐，了解各种信息。再订了琴琴姐房间，又让琴琴姐谈好她落地就能做的服务员工作后，决定不来加拿大了。当然琴琴姐还是好说话的，也没说什么，但总归是不舒服的。
我以为她永远都不来了，结果她一看机票便宜了，就买了，这才火急火燎联系琴琴姐。琴琴姐没理她，她就给我妈打了好几通电话（我妈在上班，不方便老看手机），让我妈通过我劝琴琴姐。我看到我妈给我留言的消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对方还挺会算计的。知道我和她非亲非故，估计也懒得理她（她有我微信），专程让我妈给我说。
我一句一句给我妈发：“你和她熟悉吗？值得我来回问琴琴姐吗？上次那个事，我也不好说啥，琴琴姐说忙前忙后回她，拍视频给她，又说给她介绍工作。我估计我再给琴琴姐介绍人，琴琴姐也不会这么热情了。我上次给琴琴姐说，是你的朋友。但你又和她不熟，为啥老要干这个好人好事。”
妈妈连忙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下对方买了机票，很急这些事。我想起我爸刚刚叮嘱我的话，又想起前面看的视频的评论。我确实不解，刚刚说过我不好滥好心，难道妈妈做的事就不算滥好心吗？我帮助我的同学，算帮助无关的人，我妈妈帮一个素未谋面的群友，就不算滥好心吗？我妈妈听出了我不想帮那位妈妈的意思，对我说，理解了，会给她说的。我说，我不是想让你为难，我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陌生人消耗我和琴琴姐的关系。我想我们俩都有这个毛病。我妈妈也叹了口气，讲了个被看似热情，实则冷漠的朋友欺骗的事。
放下电话，我给琴琴姐留了言。琴琴姐说，对方找她了，还没有回复。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我妈说她这次买了机票了已经。”（因为上次她没有买机票，就提前规划安排了一些事，最后一场空。）琴琴姐给我截图看她俩的对话。那位妈妈不仅每句话都很礼貌，还都带了两朵玫瑰花。琴琴姐和她多聊了几句，对我说：“应该是想让我介绍工作。她一个人来。”后来琴琴姐又好几句给我解释对方的来意。
就先不说“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样的大话。在我看来，利他的行为也有利己的一面，比如让自己有价值感，有链接的感觉。帮人的界限在哪里，真的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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