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又一篇资产阶级情调扑鼻的文章,像《聊斋志异》里的狐仙一样,飘荡在朋友圈。虽然没怎么细看内容,但因为题目十分文艺,所以至今还记得,题目叫做: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众无一。
但,究竟如何成为“万众无一”的有趣灵魂呢?
作者举了很多例子,比如王小波,比如他的“一个朋友”,他的“一个同事”,他的“一个朋友的同事”,他的“一个同事的朋友”,但看到最后,就是不曾说出如何让千篇一律的我等也能成为他的“朋友、同事”中的一个。
然而,尽管不曾看过这篇文章,毛主席却在很久很久之前却替他做出了回答。
他说:“一个人,要立奇志,交奇友,读奇书,干奇事,做一个奇男子。”当年毛主席这么说,也这么做,最后的最后,站在了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说实话,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奇男子的称呼。头一次是在明太祖朱元璋那里,一天朱元璋大宴群臣,问道:谁是天下奇男子?众臣都说,要论天下奇男子,非常遇春莫属。因为“遇春将不过万人,横行无敌,真奇男子也。”太祖笑答:“常遇春虽人杰,但我能得而臣之,吾不能臣王保保,其人,奇男子也。”
如果连常遇春这样横行无敌的人杰,都算不上奇男子,那么我认为,今天所谓的月入十万的某某青年估计也不能算。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奇男子和某某青年的差别,就像幽默和滑稽的差别。幽默的人,无论是鲁迅锋利的幽默,张爱玲冷峭的幽默,钱钟书灵巧的幽默,还是老舍调侃的幽默,总能让人跟着他笑。笑后想一想,笑中还有别的东西。
比如老舍夸外国女人长得漂亮,漂亮得“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再比如《离婚》里的主人公张大哥的出场:张大哥是一切人的大哥。你总以为他的父亲也得管他叫大哥,他的“大哥”味儿就这么足。任何稍有幽默感的人,听了这样的话大概都会禁不住扬起嘴角。
那什么是滑稽呢?滑稽倒不是我们跟着他笑,而是看着他笑。比如现在很多小品,演员自己哈哈哈哈笑得阴阳怪气,然后我们也笑了。但我们笑的不是他的作品,而是他本人。这跟扔上几个钱,看一场猴戏没有本质的区别。
如果有一天,当你处在一个环境里,发现大家都过着同样的生活,说着同样的话,写同样的文章,甚至连欢乐和愤怒都是那么同样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坚定地过着另一种意义的生活,唱着我们不曾听过的歌,仿佛从传奇小说里走出来的卑微角色,那么你千万不要小看他,莫要诋毁他,也不要用“某某青年”的鞭子去鞭策他。因为这样的奇男子,都奔跑在“太祖不能臣之”的草场里。
若不是我们心知黑夜降临,生命本来会是一个奇异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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