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五点半,我从办公室出来,踏上北京的第一班地铁赶往自己的出租屋里。
这是我这个月的第六次通宵赶策划。
天才蒙蒙亮,清晨的地铁里没有几个人。恍惚间觉得这里不像是北京,或者说这里不是我预想过的北京。
北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没错,这的确是北京应该有的样子。刚毕业的我就埋在人潮之中,被埋在北京。
事情发展的确跟想象有很大差别,最难过的一件事还是没有朋友吧。职场跟学校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这些差别我都曾设想过,等事情来的时候还是措手不及。
逐渐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这是我来北京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我开始一个人做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走遍北京大大小小的景点。这是两年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也养成了很多坏习惯,比如吃饭的时间看直播,各种各样的直播,无聊的、开心的、难过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了解到,“喷饭”这个词原来这么孤单。
八月末我搬了新住处,跟另外两个人合租,离工作的地方也更进了一些。
【2】
茉莉是我的合租新室友,26岁,已经生育了两个孩子。
由于婚内出轨,目前不得不自己出来挣钱。
北京成了她的首选。
我听了她很多故事,好与坏、对与错都不是外人可以评价的;我们现代人的生活有一个不太成文的原则,就是,关你屁事。我们的价值观里,“自由”是第一要义。
在我眼里,她过的似乎很不好。
没钱、没人、没学历、没工作。
还有两个孩子。
我们都向往自由,都渴望不羁的生活。
当我们达到了我们想要的自由的时候,物质就成了束缚我们的最大的羁绊。
她说,害怕。
害怕北京,害怕别人,也害怕自己。
一天她兴冲冲地拿来一句话问我,新子,你读书多,你看这句话是不是很对,我把它改成我的微信签名怎么样。
喜欢就去用。这句话没错,喜欢就去做,只要承担喜欢的后果。
给我看的那句话也没错,我们有权利断定自己世界的是非黑白,我们也有权利享受“主观”带来的乐趣,当然,我们也在承担着“主观”所带来的风险。
那句话是什么?
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3】
强子则是另外一个室友。
90后的创业青年,单身也没朋友。在一起住的两个月很少看见他出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他蓬头垢面,本应满满朝气的小伙子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几次交谈才知道他在创业。
北京这个地方机遇多,人也多,是个创业的好地方,他说。
是啊,好好加油。除了这句俗套的话我竟然说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富有激情,满怀理想。强子给我勾勒很多未来的场景,大多都是自己成功之后的画面。
他信奉成功学。他也跟我讲述了很多成功学的理论。对与错,这也是外人不好评价的事情。
前后五年,陆陆续续听到很多关于创业的事情。有成功有失败。成功的人站在高处兜售着自己的成功经历,失败的则偷偷撕掉了成功学的书。
我本来很想告诉强子,我认识的一位创业者,在北京,十来年的打拼,现在公司已经成功上市,也掌握着在他那行业中的龙头位置。
一天,他发条朋友圈,说,自己给北京创造了几千个工作岗位,交了很多税,但这里不是家。
是不是家跟挣多少钱没有关系,跟能不能买得起房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一份归属感。
这是我没告诉强子的。
或许人生经历会告诉他,也或许他永远不用体会这样的心境,总之,这些话都不应该是我说的。
强子喜欢北京,喜欢自己的事业,也喜欢自己的种种构思,这就够了。
【4】
拖着步子回到我现在称之为家的地方。
茉莉顶不住压力和对孩子的思念,回到了家里。强子最近找了一份工作,业余时间在创业。
我还在坚持着加班打卡。
霎时间觉得,我们是孤独的。
彼此都在自己特定的轨道生存着。
我们都像宇宙中遥远的行星,安静、孑立。
对于星来说,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自由,都是靠着引力完成旋转。
对于人来说,也没有绝对意义的自由。
我们有时候要的快乐并不是自由,而是带着脚镣的安全感。
有时候只想用两个词形容自己,渺小又黯淡。
听起来不堪,但我也在享受渺小给我的安全感。
但是,也只有我们自己能明白,每一刻星都可能是一颗大大的太阳。
如果你想发光,那请你一定相信你拥有大大的能量。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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